看着那张脸,闪烁着金芒的眼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若是以前,至少他会耐下性子和她解释周旋,甚至很高兴看到这些人疯狂丑陋的一面,可现在多看一眼,都会感到反胃厌烦。
当真是动了心,人便会改变吗?
情当真是一根刺,越扎越深,不去想可刺就扎在自己的心中,如何放得开忘得掉?硬硬拔除只会让心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会疼……
他知若不给诺兰玉梦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会让她生出更大的恶心,只得耐下了性子说:“我现在是她的夫,不该帮她说话吗?”
“那是假的,只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诺兰玉梦紧紧捏着他的手臂,尖声的喝道。
稚容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抬手帮她抚顺了发丝,“可别人不知,若是玉公主起了疑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闻言,诺兰玉梦的脸色缓了几分,“这我也知道,可心就是不能舒坦。”一脸小女人的娇羞状,顺势依向稚容的胸前。
稚容嘴角抽跳了两下,脑筋极快的转着,他以前怎么做的来着?以前是怎么哄她来着?
不是记不得,而是本能的不愿想起,脑中还在想,身体已极快的做出反应,后退着避开了倚来的身躯,眼睑瞅见她铁青下的脸色,斜挑起嘴角一笑,“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只怕那边会生疑。”
“生疑又如何!”诺兰玉梦尖锐的叫了一声,“我现在正后悔,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大不了你再回来,我就不信诺兰玉莘,还敢将你怎么着。”
“意公主,您失态了。”稚容直起身,冷冰冰的提醒着。
见他一贯的懒散退去,冷漠的态度,知他动了真气,诺兰玉梦瞬时惶恐难安,激动的抓了稚容的手臂,“容,我并非是不信你,只是……只是分离许久,心中思你,念你。”
“意公主,我该回去了。”稚容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冷傲的态度和拒人千里的笑容更是让诺兰玉梦惶惶不安。
只想要抱着他,倚在他的胸前,让他知道,自己再强势,都还是个女人,需要人爱的女人,然深知他性子,知道此刻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得待他气消之后,他才会重新正视自己。
“回去吧,路上小心着。”
稚容毫不留恋的转身出了房门,直大步走到再没人看的见的地方,才定下脚步,依着墙壁滑蹲下身,任由落下的雪打在面颊上。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和诺兰玉梦交易,再遇到她,他对她的情,是不是就不会变为一根刺,他和她是不是就能有结局?
若是被她知道,他怀着目的有意的接近她,她又该是如何?是厌恶,还是恨?只怕不应该是恨,她根本不爱他,又何来的恨。
稚容蹲在雪中苦笑连连,久久不动……
凌晨,雪渐渐停了下来,当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在雪中呆了一夜的稚容,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府中,正遇到上相伴而走的文洛和赏忻。
文洛看着总是衣着光鲜的稚容,此时竟满身泥垢,不时的有水珠从发丝滑下,微怔了下,眼底滑过一道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怎么搞的如此狼狈。”
稚容懒懒的摊开手,“心情烦闷,出去走了走,谁知道竟掉在城外的陷阱中,被雪埋了大半夜,好不容才活着回来。”
“怪不得出去的人,寻不到你。”文洛似信非信的回了一句,抬手招来侍婢,“为巫相准备姜汤和热水沐浴。”
稚容深知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在雪中窝了一夜,关节都泛出刺骨的疼痛,正需要姜汤驱寒,也不推迟由两人扶着回了房换过衣服,这才想起刚才两人来时的方向,不正是他的院子吗。
“你们方才是在找我?”见文洛转回身,也没否决,稚容嬉笑着端起姜汤,“这天才刚亮,就急着找我,是有何事?”
文洛的视线移到他的腿上,发现他小腿不受控制的轻颤着,哪里还像能走动得样子,也不答他的话,转言:“我房中有上好的冻疮膏,我去命人给你送来,沐浴完涂在冻伤处,一天便可见效。”
“诶,文洛。”稚容忙唤住他,自嘲的翘了翘嘴角:“只是冻了一夜,死不了的,还是先说说你们到底找我何事,你们等得住,有人可等不住。”
他一语双关的说完,抬眼看着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