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凝神倾听,便闻一个童稚的声音,焦急的叫嚷到:“救救她。”
音调里的恳诚急切让人动容,沐桃闻之心中微微一涩,这声音听起来好生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及细想,突闻另一道声音响起:“人已没了魂,又如何救得了!”声音温和如沐春风一般,只是这么听着,已让人心神舒畅。
“我知这天下,能救得她的只有师父,求求您,救她。”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能救她,要我怎样都可以!”
“你……这孩子,就是看准我心软。”他叹了一声,“若要救她,只有引魂归体,只是此法逆天,若要施展只有以魂引魂,弄不好,就连引魂的人都会赔上……风险极大,你要考虑清楚,晚上……”
“我愿意,我愿意做引魂之人。”
“你当真考虑清楚了?不后悔?”
“不用考虑,我绝…不后悔。”
感觉到他投来温柔的注目,沐桃心脏徒然一缩,莫名的恐慌,让她的心房狠狠一揪,用力挣扎的惊叫:“不要!”
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冷汗已将整个后背侵湿,而她恍若不知的犹自发呆。
遥乐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激灵灵的转头,就见她神色苍茫的发着呆,‘哧’笑了一声,讥讽的说道:“怎么,害的人太多,做恶梦了?”
沐桃木然的转头,看向遥乐,没有焦距的眼神,从瞳底深处流露出浓浓的哀伤,晃痛了遥乐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让他感觉做错的事的人是自己,心底竟生出愧疚自责,抿了抿唇,又昂头向床上的人望去,眼底的哀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她一贯皮皮的笑脸。
沐桃掩去眼中流露出的脆弱,扯出笑脸挪揄遥乐,“怎么,还没睡够地板,想在睡上一夜不成!”
“你……你这该死的……”遥乐咬牙瞪着风凉的沐桃,略一动浑身的肌肉便酸疼难忍,他竟然会对着该死的小恶魔愧疚,当真是睡地板冰坏了脑袋,抽风!
“该死的什么?小恶魔?混账?你呀,能不能换些新鲜的,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沐桃皮皮的掏了掏耳朵,弹弹指甲,斜睇着遥乐。
把遥乐气的,一口气梗在喉间,黑着脸甩开头,“天亮了,放开我,我要回去。”
沐桃眉梢一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比她这个绑人的还嚣张。
遥乐气结,使力的欲要挣脱绳索,无奈绳索不知如何结成,越挣越紧,反倒勒的自己喘不过气,侧头瞪着沐桃低吼道:“你想怎么样?”
睨着他的怒容,沐桃轻颤了下,警惕顺着绳结向上看去,瞅清他隐藏在怒意下的焦虑,贼贼的一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和你算算旧账。”
对他扬起手,展露出手心浅浅的伤痕印。
“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来招惹我。”遥乐扭开脸,不去看她的手。
沐桃鼓了鼓脸颊,蓦然跳下床,蹲在他身前,拧着他的鼻尖迫着他面向自己,“都说赖皮是女子和小人的专权,看来你也是小人一个,明明那时是你来招惹我,却推到我身上,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羞不羞。”
遥乐被她奚落的脸颊微微发烫,却不甘心这么承认,扭转脸避开她的手,重又挣扎起来。
沐桃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蹭着地后退远离他才开口道:“被我说重了吧,不然你何必恼羞成怒。”
“我没有。”遥乐挫败的低吼,又挣了两下,扭头去瞪沐桃,“你最好永远别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沐桃气歪了嘴,竟然还敢威胁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跟他姓龚!
看她阴阴的咧嘴一笑,遥乐涌起一阵恶寒,从头皮生出一股麻意,直达脚底,“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沐桃对他伸了伸舌头,起身跑出房门,贼头贼脑的摸到文洛的房中,取了东西,疾步跑出房,正跟迎面来的人,撞了满怀,情急之下忙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后者眼疾手快的将她捞了回来。
沐桃抱着他的手臂,吁了一口气,仰头冲他一笑,“谢谢。”望见来人,
“还是这么不小心。”那人无奈的叹了声,望了望敞开的房门,又想及她刚从房中出来,疑惑的看着她,“何事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