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椀看着那双玉,对着他伸出了手:“给我,给我一个那个。”
忽然间,她就明白了她娘的过往,到底是怀着一个怎样的心情,在顾青城腰间卸下一块玉挂了自己腰间,她也再不需要什么郡王府的腰牌,心定下来了,不怕了,这样就好。
从此一人一玉,也是心有所属。
不消片刻,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来了贵客。
顾青城心中也隐隐知道是谁,安排了高等去送徐椀,先一步走了出去。徐椀并未放在心上,落后两步,也带了洪珠和洪福往出走。
高等得了令在前面引路,徐椀主仆跟在身后。
顾青城走了书房门口,回头看她。
她对他远远对他摆了下手,让他放心。
现在的徐椀还不宜大摇大摆出入郡王府,于她清誉有毁,才往后门去了,一行人鱼贯而入。低调的侍卫队也做了简单遮掩,似寻常护院一样,约莫有十几个人,悄悄跟在一人身侧,拥簇着他。
少年一身常服,低着头匆匆走过。
相伴多年,真是对他身形太过熟悉了,徐椀站住了,回眸瞥着他。
他也站住了,李显回头,目光微动。
少女时,她就偏喜青色,偏偏宫里装束多是桃粉,如今出了宫了,她一身青裙,回归了本来颜色,发辫也梳得齐齐整整,看清是他了,娇俏的脸上,还闪过一丝恼色。
他知道她为何恼,此时站在郡王府里,已如兵败的雄鸡,无颜以对。
不再看她,李显转身就走。
徐椀看着他背影,也想起从前和他一起时候的事,如今只剩唏嘘,立即走开了。
少年负手在后,再抬腿时也并未回头。
高等直接送了徐椀回徐家的老将军府。
之前也得了消息,花桂早早在外面迎着她,瞧着她下车了,赶紧上前来:“小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回不能走了吧。”
在她身后,探头探脑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穿着褂子,分明做男孩打扮,可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细皮嫩肉娇滴滴像个小女娃的。
他长得白,雪团子似的。一见了徐椀,手里不知拿着的什么东西啪就扔了过来。
徐椀站定,定睛一看,是个小小的九连环。
那小白团子又躲回了花桂的后面,洪珠才要上前给九连环捡起来,徐椀一把拉住了她,不许她上前。
“赵珍珠,你自己捡起来!”
赵昶探出头来,扬声一哼:“姐姐竟骗我!哼!”
哼过了,又跑出来给九连环捡了起来,转身跑了。
徐椀瞪着他那跑走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没见长,这可真是,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每次都这样,她这个相差十几岁的弟弟真的是太黏她了,所以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费一通脑筋,然后留下她爹用各种理由哄着他,当然了,也是骗他。
走进院里,赵澜之已是迎了出来。
这会他怀里抱着儿子,看着眼前的女儿也是欢喜:“一早知道你今个回来,我应该去烧柱高香,珍珠还生你气呢,你可好好哄哄。”
说着将儿子放了下来:“去吧,去找你姐姐罢,爹和娘有事要说,你别捣乱。”
却原来,也是嫌弃儿子黏糊人。
赵昶反身抱住他爹大腿,声音洪亮:“我不要去!”
徐椀无语地看着这爷俩,她爹很显然是想推脱出去,一抬头瞧见花桂了,又是哄着脚边这个:“那去和花桂找小哥哥玩去啊!”
赵昶这个别扭货偏不放开他大腿,他只好求救似地看向女儿:“阿蛮,让爹消停歇一会儿吧,你赶紧把他带走~”
徐椀快步上前,低头看着弟弟,可真是个小不点,她伸出了手去,叹了口气:“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跟我走的话,就给你讲好多故事,要是还生气的话,那我可走了,反正我也不怎么想给你讲。”
话音才落,尾指就被赵昶给抓住了。
这小家伙可是好不情愿的样子,还扁着嘴:“你这次要再偷偷走掉,我就再不和你好,知道吗?”
他扬着小脸,眉宇间还带着委屈之意,就那么看着她还泛起了泪光来。
眼看他要哭了,徐椀更是头疼:“赵珍珠!”
赵昶梗着脖子:“我不要叫赵珍珠!”
她牵着他手往后院走:“那你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你再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叫珍珠了,小姑娘也没有你这么爱哭,你个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