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他哑着声,一遍遍念着楚辞的名字:“我好喜欢你。”
楚辞被他吻得眯起眼睛,跌进他怀里。
叶潜的吻温柔而缠绵,像是水,无声无息地拥住他,让他无处可逃。
他在换气的间隙,勉勉强强地问道:“小夫子是想要教我别的事情吗?”
叶潜笑了一声:“才不是。”
他自己也不会,要怎么教阿辞。
更何况,他不想让阿辞受到一点委屈,这地方再好,也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不要和阿辞在虚幻里在一起,他要他们在真切的山水里长伴此生。
幻境崩散,楚辞有些受不住,咬了叶潜一口:“小夫子好贪心。”
叶潜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觉得自己这么出去,多半是要被其他的官兵打趣的。
不过,管他们呢。
他放开楚辞,低声道:“我只贪阿辞。”
分明是艳阳天,京城的天却是越来越暗了。
皇帝越发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动辄雷霆震怒,吓得一干臣子整日提心吊胆。
朝堂里出现了罕见的辞官热景,一封封请辞的折子递上去,个个争先恐后,生怕折子还没到皇帝手里,自己的人头先落地了。
慢慢的,大臣们也发现了一条规律,在上次鲛人一事中,最坚决反对的就是皇帝第一个下手的丞相,接着才是其他人。
皇帝处理掉的那些臣子里,无论哪一个,都是上次站在反对阵营里的大臣。
摸清规律后,臣子们感觉嘴里发苦,皇帝竟然当真被那鲛人蛊惑了神智,开始秋后算账了。
那些当初没出声的自然暗暗庆幸,出声的只能在心里想着退路。
他们不想死,可看皇帝这架势,摆明了不会放过他们。
那该怎么办?再去找一条鲛人赔罪么?
而张勉,他因为献上鲛人,侥幸成为了皇帝信任的人,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喜悦,而是越来越惶恐,总觉得有种深深的不安压在心上,让他夜不能寐。
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请令出海,为皇帝捕捞鲛人,皇帝欣然答应。
出海没多久,他意外葬身鱼腹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侍郎府换上惨白的素缟,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陷入愁云惨淡中,侍郎夫人更是哭岔了气,直接晕倒在张勉衣冠棺前。
张勉死在海里,连尸体也没捞出来。
皇帝顾念张勉一片赤诚,对侍郎遗孤格外优厚,赏赐源源不断地送进侍郎府,虽然谁也没有哪个心情谢恩,皇帝也没有生气。
张勉毕竟是为了寻找鲛人身亡的,他这一死,等于是在皇帝面前替家人换了一张免死令牌。
等到叶潜回京复命时,朝堂里的官员差不多换了个遍。
叶潜恍若没有看见,垂着眼听了皇帝的一通夸赞,然后继续请命,赴西关镇守,守护今朝大好江山。
皇帝同样答应:“有你叶家二位将军,朕必定百年无忧!”
叶潜道:“谢陛下厚爱。”
赴西关前,叶潜和楚辞在将军府住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不见,独自在家的叶蕴也变得懂事了一点,只是在看到兄长时,那点懂事又烟消云散。
他扑进兄长怀里,伤心欲绝地哭着:“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大美人不见了呜呜呜,管家说大美人离开人间了噫呜呜噫,他到底去哪了?他还会再回来吗?”
叶潜:“……”
他悄悄看了站在一旁的楚辞,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点心虚,“他会再回来的。”
叶蕴得了安慰,心里好受了一点:“唉,我真想他!”
叶潜轻咳了一声:“我也是。”
叶蕴只当他和自己一样,当大美人是朋友,根本没怀疑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出了一趟远门,管家自然要好好设一顿丰盛的晚宴,给他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