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_作者:书空(135)

2020-05-09 书空

    特别是皎皎, 高兴地不得了,双瞳闪闪发亮, 整个人喜气洋洋。

    杜姑姑忍不住笑她,看起来比归衡本人都高兴。

    皎皎心情一好,连风寒都似乎好了许多。留归衡用晚膳时, 饭量也比昨天多了一半。

    归衡看着小公主唇边梨涡,这才觉得这个王位有了几分价值。

    ——如若不然,“宁”这个封号,他只想冷笑。

    宁……

    若恒帝是指望以他为棋子来求得平衡与安宁,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三日后,葛长廷府中。

    前些日葛长廷说天气寒冷,要在家中温酒设宴,问归衡是否愿赏光一聚。

    归衡欣然前往,果然在席上看到了白发简服的陆颂。

    ……

    几人温酒夜话,聊到宫门快落锁,归衡才起身告辞。

    送别他时,葛长廷意味深长道:“王爷受了封,开牙建府也是早晚的事,想必不久之后,臣等便能有幸于王爷彻夜长谈了。”

    陆颂只是淡笑不语。

    归衡心知他封王一事,一定有陆颂在其中助力的缘故,望着他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陆颂年过古稀,已很少这样晚回府,他的长子陆章亲自提着灯在门口迎接他。

    陆章是个孝子,扶着老父亲进屋坐下,忍不住道:“父亲您忧心国事,也要注意身体。再有什么要事,明日去了翰林院再找葛大人也是一样。”

    陆颂摇了摇头:“我哪里是为见他?”

    陆章疑惑道:“那您是见……”

    陆颂笑了笑,颤巍巍抬起手,比了个“五”。

    陆章一惊,脱口道 :“宁王?!”

    陆颂微微一笑。

    陆章将父亲近日的言谈举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迅速理清前因后果,叹道:“怪道您前些日子叹息太子庸懦,总是闷闷不乐,近些天精神却好了些。”

    陆颂笑得胡子发颤,神色也有几分感慨。

    他七十多的人,没几年活头了。早年间为避圣心猜忌,几个次子全被他打发去了京外,唯一留在京内的长子娶了平民之女,从来就没奔着世代簪缨去——世人皆赞他不图名利,唯有他自己知晓,他所图谋的乃是更高、更大的东西。

    他渴望经由自己之手培养出一位明君,可保社稷绵延宗庙不灭,可令自己的名字随着这位明君,金镂铁刻,永永远远留在史书上。

    恒帝五子,太子庸懦,三皇子暴虐,四皇子伪善,而五皇子……他的优点和缺点同样稀少。

    曾经的二皇子归徇是他最为看好之人,偏偏身子羸弱,小小年纪便呕血而死,让他的一腔壮志也随之付之东流——当年二皇子出殡时,陆颂老泪纵横,众人皆感动不已,无人明白他内心的悲凉。

    年纪越大,他越觉得绝望。

    即便再有新皇子诞生,他也等不到他长大……

    谁成想一片朽木中,本已半枯的小树忽然挺直身躯,重新开始抽枝散叶,眼看着就要长成最为俊挺的那一棵。

    陆章叹息:“能得父亲看重,想必宁王殿下必然有惊世之才。”

    陆颂道:“为人君者,最重要的是心志。心志不坚,再有何等惊人的本事也是枉然。”

    陆章想到归衡的出身,赞同道:“宁王殿下想必心性坚忍,才能从罪妃之子熬到如今。”

    陆颂胡须微微颤抖:“更难得的是,他封王之后未见骄矜,待人接物一如往常。”

    敬自身,宽于人;微末时不自弃,得意时不忘形;心有惊雷,面如平湖……

    归衡几乎具备陆颂所看重的一切素质,只除了一点,出身太差,又不朋不党,比起其余几位兄弟缺少外部助力。

    不过,这不算什么。

    他陆颂的门生故旧,遍布邕朝大江南北。

    只要宁王需要,终有一日,他们都会变成他手中的笔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