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_作者:书空(162)

2020-05-09 书空

    如此月余不见起色,温皇后便按照祖例,带众人去西山祈福。

    西山上是归氏皇族的宗庙,除照顾庙宇的出家人之外,还有几位太妃住着。

    这场祈福声势浩大,温皇后之下,所有承过宠的妃嫔都要亲身前往,更不用说天家儿女。除了自恒帝病发以来便一直贴身侍疾的归衡,和被皇后逼着留下侍疾的归衍,归德、归彻和皎皎都上了山。

    为表心诚,所有人都要下轿步行。

    只见西山宽敞平坦的石阶上,一应人马长龙般排开,走在最前面的是面容肃穆的皇族,其后则是宗亲与勋贵,皆一言不发,满面虔诚。

    走石阶上,依稀可见高处苍松翠柏中露出一角的巍峨庙宇。

    唐南斋裹在人潮中,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非家中长子,并不用操心仕途,也不甚关心龙体康健与否,但——

    皇上的身体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从得知恒帝抱病开始,他就早晚三次焚香祈祷,诚心诚意地祈求。

    到了山上,照旧是焚香祝祷。唐南斋跪在佛前,格外虔诚,直到察觉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才顿了顿,屏息将手中香插好,随着那人转身走出佛堂。

    方才扯他的是临川侯家的小公子,名叫方琼,见他阴着脸,不由笑道:“唐兄何时信起佛来?方才如此专心致志,若不是我扯你一下,还不止你要跪到何时。”

    唐南斋扯了扯唇:“我只是恰巧有事要求。”

    二人素来交好,方琼也知他烦恼。

    他瞧了瞧四下无人,低声道:“我听说皇上的病并不大要紧,你也别太担心。”

    唐南斋心烦意乱:“最好是这样。”

    方琼笑道:“就算不是,法子多着呢,未必会想得到冲喜这样的主意。”

    唐南斋仍旧阴着脸:“你不知道。当初皇上登基,三年未曾立后。后来先太后病重……”

    他放低了声音:“说中宫不可无主,皇上才仓促立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方琼大概猜到了事情发展,惊叹道:“先例在前,那倒的确难说。皇上若是病势反复,难保哪天乾元殿一道旨意出来,第二天,你便是驸马喽!”

    唐南斋只要一想到这样场景,眼前便是一阵阵发黑:“不行!”

    “绝对不行!”

    他沉着脸自言自语,“我得想想办法。”

    方琼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只得劝他:“未必就会走到那一步。再说了,尚公主也没那么可怕吧。冬狩你没去,你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行围那日,皎皎的容色几乎照亮整片猎场。方琼所在的营帐离她不远,清晰地看见阳光下小公主惊人的美貌。

    “……你不知道,那之后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亲近公主。对了,公主生辰宴你总在场——”

    唐南斋想起生辰宴上看到的那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方琼看他神色,以为他终于想起了小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不由调笑道:“怎么,终于心意改变,决定做公主裙下臣了?”

    “怎么可能!”唐南斋有种被人戳破心思的恼怒。

    他瞪着友人,不自觉抬高声音:“我岂会如此以貌取人?要做我的妻子,容貌家世如何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需得性情和缓,有一颗善心。皎然公主,”他冷哼一声,“她横行霸道那么久,知道‘善’这个字怎么写吗?”

    方琼想了想,也有道理,看着他的眼神就更怜悯。

    两人这厢滔滔不绝。

    不远处的玉兰树下,皎皎努力拉着要冲出去的虞琬。

    不好说话,她只好试图用眼神告诉虞琬,她不在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反正他们说的是皎然公主的坏话,跟她关系不大,再说,她也并不十分在乎两个陌生人对她的评价。

    她忍得了,虞琬忍不了。

    唐南斋和方琼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谈论公主?

    他们知道什么?公主分明是最最爱憎分明、最最温柔可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