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转过去,看着他认真地说:“怎么每次我一生气,你都道歉得这么快啊?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归衡看着她清澈的双瞳:“方才戏弄皎皎,本就是哥哥不对。”
皎皎问他:“那如果是其他事呢?比如……”
她还在想例子,归衡已经摇了摇头。“皎皎不会有错。”
皎皎:“……”
有点开心,也有点压力。
皎皎想了想,眨了眨眼,问他:“你方才跟母妃说的,真能奏效么?万一那个什么五叔出了差错怎么办?”
归衡抬起手,顺着她侧脸丰润轮廓,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闻言淡道:“皎皎放心。他虽爱财,却也惜命。”
皎皎想起母妃说的话,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哥哥。”她软乎乎叫了一声,音量忽然变得极低:“你以后要是做了皇帝,还会对我这样好么?”
归衡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起手,用力在她额头一弹。
皎皎吃痛捂住额头,眼泪汪汪,依稀听见归衡清淡的声音,“皎皎最近记性不怎么好啊。”
“哥哥答应过会永远对你好,不记得的话——”
少年的手扣在她后腰,稍一用力便逼得她整个人贴近自己,低着头在她耳边说出的话,危险至极:“是否需要我……提醒一下?”
“不要不要!”想起清晨他再次掀起她的裙摆,倾身进入后发生的一切,皎皎只觉得那种灵魂都被揉碎的感觉卷土重来,心跳得厉害。
她攥紧他胸前衣襟,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求饶,“我,我只是担心……”
“让皎皎担心也是我的不对。”小手放在他胸口,瞬间收服了野兽,归衡低头在她额前吃疼处轻轻一吻,声音有些喑哑:“哥哥未必能如愿为君,却永远是你裙下之臣。”
小公主侧脸贴着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过了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乾元殿。
归衍走到殿门口,熟识的小内侍低声道:“太子殿下可小心着些,今儿……心情不佳。”
归衍皱眉:“又心情不佳?”
内侍不敢说话,他忍着气,平静下来问了一遍,才知道是恒帝是嫌内侍读书读得不好,正在发火。
那内侍苦着脸道:“御前内侍伺候笔墨,自然也是通晓文字的,可哪儿比得上宁王爷呀?皇上他老人家听惯了宁王爷念书,再听杂家们念,自然是怎么听怎么不入耳……”
归衍越听,脸色越阴沉。
那内侍抱怨了两句,打算替他通传,归衍却抬手拦下。
既然龙颜震怒,他也不便去捋龙须,不如等擅长的人来。
于是归彻照常来乾元殿问安时,便看到早两刻便出发的太子正站在廊下。
他微微一顿,走上前去,恭谨道:“皇兄安好?”
归衍像是这才看见他,目光从院中的秋海棠上收回,和气地笑了笑:“这花儿开得好,一时看迷了眼,竟没看到四弟。”
归彻淡笑不语。
归衍便道:“四弟来的正巧,父皇刚用完药。咱们一起进去,也能多陪父皇说说话儿。”
归彻含笑道:“听凭皇兄吩咐。”
两人说着话,迈进乾元殿。西暖阁照旧是黎公公在伺候。
进门之前,归彻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心里大概有了数。
果然,恒帝见到两个儿子联袂来访,只是不冷不热地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看见了。
倒是屋中的另外一人,让归彻稍稍有些意外。
他等了一会儿,见归衍显然不打算有任何表示,无奈地笑了笑,躬身行礼:“见过禧贵人。”
出身乡野的女子正拿着丝帕,为皇帝拭去额头不时渗出的冷汗,闻言忙吓得站起身回礼:“四、四殿下不必客气……”
她话说到一半,恒帝不耐烦地咳嗽一声,她连忙又坐下去。
归彻只是淡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