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他有动作的下一秒钟,所有人一惊,满脸茫然与彷徨看向他。
‘三角形’的稳固性终于要打破了吗?!
魏病衣要选谁?!
啊啊啊他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再来装死会不会有点晚啦??
心中崩溃三连问后,他们看见面色略显病容的青年摇摇晃晃扶着墙缓慢步行,最后直愣愣一屁股坐下,坐到了沈奉灼的身边。
“……”
顾子骁在之前的游戏中受了腿伤,现在正躺在一边满脸肉疼的给伤口包扎。没有机会拿消毒酒精,他只能暂时将就。
一边包扎,他那双狐狸眼还有闲心思观察场内形势,半是胆战心惊的看了顾棠戈好几眼。
说真的,自从被后者从福利院里领出来的那一天起,他虽然一年见不到这人两三次,但每一次的经历都足以让他做噩梦,一做就是好几天。
这样凶狠阴毒的人,就好像早就五脏六腑败坏,已然是百毒不侵。然而在游戏里这五天,顾子骁是真的认识到‘爱情是一种毒’这句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魏病衣,将心底那些少年情思藏起来,好好护住压在最下头。
连他那百毒不侵的哥哥都躲不过魏病衣的‘魔爪’,他这个小垃圾还是在爱情萌芽之前,早早的就掐断这种子吧。
这一边。
魏病衣丝毫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几步路就被一群人脑补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他坐在沈奉灼身边,故意咳嗽几声。
沈奉灼将枪揣起来,终于抵御不过身旁人写满了‘快看看我呀’的视线,缓缓偏头。
“有话想说?”
魏病衣压低声音,凑近说:“嗯!这几天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一直没有机会和你独处。看这个样子也不会有机会,想了想还不如直接找你谈话呢,反正声音小一点,没有人听得见。”
说着,他又道:“我有一个请求。”
沈奉灼眼皮子都没抬:“我拒绝。”
魏病衣愣了一下:“啊?你还没听我的请求是什么呢,怎么就拒绝了?”
沈奉灼道:“你是想说摄像机的事情?”
魏病衣点头:“我和肖琅都猜出来了,你这个样子绝对是ptsd,战后创伤后遗症。这个月以来一直想方设法搜寻资料,想要帮帮你。”
沈奉灼垂下眼睫,指腹在手里军章上来回蹭,说:“两年了,医生已经放弃,你们更帮不了我。”
魏病衣坚决:“还没有尝试,你怎么知道。”
沈奉灼看向魏病衣,缓缓勾唇,笑的有些凄凉:“两年前重伤濒死,我在病床上听见家人们与医生的对话。医生叹息着说人救不活了,我的妈妈哭着求他们,再试试。爸爸说救不活也要救,一定要救回来。”
魏病衣露出喜色:“看吧,你的家人多爱你,他们肯定也不想看见你继续痛苦……”
话还没有说完,沈奉灼打断。
“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努力挣扎,努力想要醒过来。后来我醒了,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们的脸,是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爸爸在旁边说,幸好救回来了,要不然帝国和人民提起他,不会说家里出了多少多少军官,只会说有一个窝囊到打了败仗死掉的儿子。妈妈擦干净眼泪,第一个反应不是问我的伤势,而是查阅刚刚拍下来的镜头,说这些是以后的纪录片素材,一定能感动千万人,让家族势力更上一层楼。”
魏病衣哑然:“……”
沈奉灼:“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魏病衣:“什么?”
沈奉灼眸子里染上一丝绝望,只是一点点。
“我在想,我真应该直接死在那里。”
这人一直以来都是禁欲军官,眉眼间写满了无所畏惧,好像什么都不会怕。头一次瞧见禁欲的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震撼力堪比看见一个一直不断挣扎求生的人,忽然开始自残。
魏病衣家庭圆满幸福,完全不能共情。他几乎窒息的说:“这是摊上了什么奇葩父母!你是他们的儿子,是一个人啊,不是打战夺势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