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葵的手顿了下。
那天的场景,几乎每隔一阵子都会回想一次,早就印刷进了脑袋里。
她写似的描绘起来:“那是一个夜晚,十点钟的时候吧,我打工刚下班,路过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我被五个流氓给堵了……”
随着她的描绘,景然渐渐有些印象,抿一口酒:“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刚看完电影,从这条巷子回家,是条近路。”
但有个人堵在巷子口,让他转道。他才不理会,只管往里走。
接着,就将一伙拦路人全打趴下。
随后发现角落里缩着一个女孩儿,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路过顺手救下,这没毛病,项海葵继续讲。
讲起这些的事情,项海葵忽然觉得对学长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着眼前的“帝君”,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或者畏惧。
“然后,学长朝我走来,手里的黑伞朝我伸过来。”
现在基本都是折叠伞,那种直柄伞瞧着有几分古板严肃,但那一刻项海葵真的get到了直柄黑伞的魅力。
犹如一柄黑色的长剑,完全戳中了她的少女心!
“我拽着伞尖,你拉着伞柄,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景然继续回忆,又抿了口酒:“对,因为我有些洁癖,你缩在一片垃圾里,脏兮兮的,我不想碰你,所以才用伞……”
项海葵:?
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儿上不来。
“没关系,洁癖也可以理解……”项海葵说,“学长之后将伞给了我……”
景然又想起来了;“我本来想让你抓伞尖,可你抓的比较靠前,将伞布抓脏了,我索性将伞送给了你。”
项海葵:……
低头吃肉吧。
突听景然道:“但我很快就后悔了。”
项海葵绝处逢生,从饭碗里抬起头,目光充满了希冀。
景然指了下天:“走出那条巷子没过多久,就下起了暴雨,我被堵在屋檐下大半个小时,心里后悔的不行,不该将伞给你……”
项海葵朝他嘴里塞了个鸡腿:“你可闭嘴吧!” 少女心碎成渣渣了。
心里原本就已经蹦跶不动的小鹿彻底被乱刀砍死了。
项海葵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这算是宇宙级别的钢铁直男了吧?
幸好从前在地球时没有归属感, 整天一张厌世脸, 不爱与人交流,不然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吧?
项海葵塞完那只鸡腿, 准备收手时, 手腕倏地被景然抓住。
景然吐掉嘴里的东西:“原来不是我不会说话, 是你不喜欢听实话。”
项海葵手臂用力, 想挣脱他的桎梏,他抓的越紧。
景然有些哑然失笑:“那你喜欢听什么?我早已告诉过我, 我对转世的生活没有真实感,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儿, 生出多少怜惜之情?我能想着去拉你一把,回想起来,已是命运使然……”
这么想想也是,项海葵皱眉, 毕竟第二天她去还给他伞的时候, 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是自己各种给他套滤镜。
不管什么原因,总归是他的出现, 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景然:“除了一些不能告诉你的,旁的我都不想瞒着你。很久之前,我也曾骗过女人,后来用不着骗,现在不会骗也不想骗。”
项海葵“哦”了一声:“松手。”
“你瞧,如今你再怎样脏兮兮的,我也不介意。只要你开心, 我可以陪你一起脏。” 景然说着话,将她握成拳的手掰开。
她那只油腻腻的手,粘的他的手同样油腻腻。
他带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一按,连衣裳都染上了油渍,“想想你向我表白时的期待,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项海葵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