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帝君现如今虽是对立关系,但根据之前彼岸城的战况,倘若这个狂剑修真想让孟家血流成河,帝君能不能拦得住,他们孟家能不能扛得住,都成问题。
天狂剑匣恰好立在孟南亭脸前,他膝下的玉砖直接就碎裂了,他身体左右趔趄时,慌乱的抬了抬头。
项海葵将他的恐惧、以及孟家众人的恐惧都看在眼里:“他们是在怕我?”
她还以为是在畏惧景然。
“是怕你。”景然微微颔首,“他们虽不知你的实力,却有参考。”
参照物自然是景然。
“你们也太将我妖魔化了吧?”项海葵惊讶。
她早知道自己一战成名了,但这些家仆、护卫、婢女们是怎么回事,她上门报仇难道还会屠杀孟家满门不成?
她安慰几个已经快被吓昏过去的小婢女,“别害怕,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乱杀人的习惯,而且也没那么厉害……”
“无需妄自菲薄,你的实力没有人比本君更清楚。本君若不拦你,你绝对有本事将孟家夷为平地。”景然淡淡说着,“本君即使阻拦,他们父子俩,你也绝对能打残一个。”
得到帝君亲口确认,孟家上下面如菜色。
那几个被项海葵安慰的小婢女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项海葵也想翻白眼,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曾经“上界孟家”是她心头的梦魇,如今她成了“上界孟家”心里的大魔王。
景然又道:“比较可惜的是孟西楼不在王都,银沙大败,你斩了孟西楼的分身,导致他真身遭受重创,已经闭关十多年了,不知孟家主是真找不到人,还是在诓骗本君。”
孟家主慌忙解释:“帝君明察,我那不孝子从下界回来之后,的确被打的不剩口气了,闭的是生死关,根据咱们的习俗,闭关之地一般都只有自己才知道……”
从那时候就该知道项海葵不是善茬,不能麻痹大意,该收手的。
主要是为了项天晴积功德,他们投入太多,放弃未免可惜。
孟西楼肯为同父同母的妹妹筹谋,固然是有感情在,但对于孟家家主来说,他为了一个女儿劳师动众,还花费大量钱财,完全是因为项天晴的灵感。
她虽自小性子怯懦,身负的灵感却很精纯。
再加上年纪合适,等往后帝君需要传承子嗣的时候,项天晴是有机会的。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不仅计划失败,还惹上一个杀星。
眼下后悔也没用了,他们父子俩已经商讨过帝君今日带项海葵前来的目的。
还剩两天,帝君想要反守为攻了。
两人的赌约是在三日后太阳落山之前,项海葵都不能出剑,否则就要将阵盘双手奉上。
帝君带来她孟家,让她想起孟家曾经对她的迫害。
她是戚隐的徒弟,说得好听点儿是狂剑修,本质上就是疯子。
不信她还能忍得住。
帝君是拿他们当试剑石了,想借他们孟家人的命,撬开项海葵手里的剑。 项海葵也是这样想的, 瞥身畔的景然一眼:“这难道不算逼我出手?”
又看向面前的父子俩,“他们好像不怎么配合,又跪又抖的,真让我连一点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又不是那些山海大佬, 只要不被妖血控制的太厉害, 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再想乱剑砍死这些垃圾, 也必须忍住。
更何况,她现在动手的欲望确实不强烈。
当年老板和师父给她做了集训,就敢让她前往银沙对抗孟西楼,丝毫不带担心的。
项海葵一直不懂他们的自信源自于哪里。
是两人自恃教导有方, 是天狂足够强悍霸道, 还是她项海葵特别天赋异禀?
都不是。
真正的原因, 在老板和师父的眼睛里, 压根儿就没有孟西楼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