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一声。
天狂摔在地上,并非咸鱼躺,而是散发出红光,像是怒火一样。
稍后还要决战,项海葵想要哄哄它,却发现进度条上的狂意有衰减的迹象。
干什么?威胁她吗?
项海葵忽也恼火上了头。
师父说过剑修与剑之间是需要磨合的,通过这阵子的磨合,尤其是刚才之事,她发现天狂实在太过霸道。
没错,她是个小辣鸡,需要仰仗着它,可谁主谁仆,搞颠倒了吧?
神剑再强,终究是人控剑,而不是剑控人!
“你不打算跟我过了,是吗?”她怒视天狂。
天狂从地上弹起来,又摔下去,与地面碰撞出声音,还蒸汽火车一般突突冒着黑烟:和你这傻逼没办法过,散伙!
她骂道:“你想得美,只要我不死,你就没办法脱离我!”
天狂哐当哐当在地上弹跳,像个熊孩子坐在地上撒泼。
阴长黎左右各看了一眼,朝着项海葵的背影动了下唇,到口的话咽下去,走去了撒泼的天狂身边。
弯腰将天狂捡起来,剑身发颤,似乎处于暴怒中。
阴长黎两根手指夹住剑身,手腕上佛珠释放出仁义辉光,从剑尾抹去剑尖。
“小天狂,你喜欢她狂是不是?”
“你想想看,如今你是她唯一的仰仗,她却连你都敢反抗,难道还不够狂?”
双管齐下,天狂真的慢慢安静下来。
狂意衰减停止,还倏地往前窜出一大截。
项海葵一讷,看着阴长黎提着天狂过来,屈左膝半蹲下,微笑着将剑给她:“项姑娘也不要生气了,剑如人,本事大,脾气也容易大,慢慢磨合便是……”
项海葵接过剑,感觉怪怪的。
刚才他们三个的关系,还像是媒婆在拉郎配。
眨眼间就变成了父母吵架,孩子出来和稀泥? 将天狂扔进剑匣里后, 怕它再生事端, 项海葵将匣子锁死了。
“前辈, 您回去歇着吧。”
“我留在这陪你, 会不会打扰到你?”
“哦,那倒不会。”
阴长黎便在她身畔盘膝坐下, 大有陪她守夜的意思。
项海葵没有继续撵他。
两人守了大半夜,夜幕寂静,鸦雀无声。
对方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回家研究天狂剑的机制去了, 不再继续驱赶妖兽前来消耗她的灵气。
项海葵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困了不如回去休息?”阴长黎提议。
“我不困。”项海葵笑道, “我是在您身边待着,条件反射,提不起精神。”
阴长黎不解:“为何?”
项海葵:“以前每次实战训练, 都是您带我去的。等我精疲力尽之后,您就将我接回小黑球宫殿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躺在地上休息。”
那时候,她的人生忽然转折,从念书打工的大学生,变成女战士。
生存环境也从安逸的现代社会,陷入四面楚歌。
巨大的压力之下,仅在小黑球里她才睡的安稳。
她懂,不是小黑球给了她安全感。
是坐在小黑球里悠闲喝茶的老板,犹如一根光明伟岸的柱子, 撑住了她头顶那片摇摇欲坠的天。
“前辈,究竟是谁伤了您?”项海葵扭头,“您一点印象也没有?”
能将老板重创至此,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的段位。
外星人吧。
阴长黎稍作迟疑:“可能是我自己。”
项海葵:?
阴长黎拢着手,仰头望着灿烂繁星。
今夜,月亮隐入一片诡谲的乌云之中,繁星才得以夺目。
阴长黎:“我进入了我的后灵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