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抬起头来：“你这是打算将我当成噱头赚眼球？”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廖震手撑着办公台，他倾身，离纪寒更近了些：“据我所知，你们家过的很拮据。你要是同意，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就当是咱们合作了。”
纪寒说：“……你就不怕，我将咱们今天的谈话公布出去？”
“你尽管去说。”廖震表情随意，语气却掺杂几分威胁：“看大众是愿意相信一个声名狼藉的小混混，还是一个在网上拥有几百万粉丝的公知媒体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会比较晚。
不要等，明天再来看哈~ 冬天的风寒的刺骨。
街道上的行人全都裹得严实，人们脚步匆匆, 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在萧瑟的室外多待。
纪寒将手机塞回口袋里。
这一年, 智能手机早已普及，即使是在这座小城市里, 也是人手一支。
然而纪寒手中的这一部，却是老旧的翻盖款：既没有新潮的造型, 也没有繁杂多样的功能。
他用打工的钱买手机，目的仅仅是为了同父亲联系方便。
当然, 现在又多了一个她。
纪寒想起方才在廖震的办公室中, 廖震同他说的那一番话, 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看来父亲说的没错，并不是所有的媒体工作者, 都愿意将真相呈现给大众。
他们中的更多人，早已经失去了从业者的良心。
所谓公知, 远远不如金钱地位来的更诱人。
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 纪寒才格外地想念乔知颜。
比任何时候都想。
他的小姑娘, 给了他不惧一切, 勇敢和世界抗争的勇气。
纪寒冷静下来。
他自然不会让廖震得偿所愿，也不愿意让他将自己作为卖点写进文章。可这件事, 无论拒绝与否，都意味着妥协，意味着他将要永久背负恶名……
十六岁的年纪，他本以为自己拥有抗衡一切的能力。
却没想到，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寒风料峭, 吹拂在脸上，剐得皮肉都疼。
纪寒站在原地，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他手脚都冻的僵硬无比，他才缓慢地挪动步子。
一辆白色小轿车突然停在他身前，车窗下移，他看见王哲正坐在车里。
纪寒正站在东城快报的办公楼前。
王哲似乎很诧异在这里见到纪寒：“寒哥，你怎么……”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小哲，先让你同学进来，外面太冷了。”
王哲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打开车门。
纪寒视线定格在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这些日子他往东城快报跑的很勤，几乎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认遍了，知道这个人叫王轩，正在和廖震竞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少年上了车。
王轩问他：“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您。”纪寒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可以和您约个时间单独聊聊吗？”
尽管已经对媒体人不抱希望，可纪寒却明白，如今王轩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轩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江湖。
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纪寒的想法。
王轩说：“你倒是很聪明。”
王哲坐在副驾驶上听他们的谈话，简直是云里雾里。
王哲问：“爸，你们在说什么？”
车内，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王哲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于他来说，另一件事显然更让他关心。
王哲回头，看向后排的纪寒：“寒哥，你不是说你回老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寒在同乔知颜撒谎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