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病床上的女孩子突然掀开被子。
她脸上缠满了纱布，唯有一双眼睛猩红，带着不甘和恨意。
“所以呢？”褚橙身子都在颤抖：“除了这个梦还有什么？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
这些天她身心都处在煎熬之中，早就已经崩溃了。
褚橙什么都不顾，歇斯底里大吼：“什么叫心里只有她？！当初是你自己，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你！”
“是你说爱我，想和我在一起，是你给了相守一生的承诺……”女孩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紧紧抓住霍思衡的衣领，缠着纱布的脸近在眼前，显出几分可怖：“霍思衡，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
霍思衡不敢置信般推开她。
褚橙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空荡的房间内，只余她的哭泣声。
她泪水浸湿了纱布，脸上的伤口和泪混杂在一起，要命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行的。
我行。 霍思衡像被吓到了一样，良久才反应过来, 他说：“……你骗我, 这不可能。”
褚橙却再不回答他。
她手指颤巍巍按下床头的呼救键，很快便有医生进来, 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经纪人在一旁急坏了：“你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伤口不能沾水吗？”
医生们将褚橙推进救护室, 前前后后忙了快两个小时，才将她脸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万幸, 没有出什么大差错。
经纪人惊魂未定。
在不大的救护室内来回踱步：“你说, 你是不是不想要星途了, 当初所有人劝你你都不听，一门心思想要整容, 可你又是怎么对待你这张脸的？你知不知道，在娱乐圈里脸蛋就是门面！”
平时经纪人是不敢跟褚橙这样说话的, 可现在情况特殊……
他也是急坏了, 反应过来才想起, 褚橙才是他的老板。
经纪人：“…………”
反正脸还是在的, 不至于到毁容的地步，没事。
经纪人放柔了声音, 安抚：“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褚橙哭的嗓子发哑。
她拉住经纪人的手，问：“他呢？”
“你说霍少？他早就走了，失魂落魄的,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橙闭上眼睛。
走了也好，走了才最好。
霍思衡跌跌撞撞到了医院大堂。
早就等候在外的张伯立马迎上前来：“少爷，你……”
话未说完，张伯看清霍思衡脸上神色，吃了一惊：少年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俨然比之前病中的时候还要憔悴几分。
霍思衡道：“……张伯，咱们走吧。”
张伯再不敢说别的。
苍茫月色下，一老一少走得缓慢。
霍家的产业虽庞大，却并没有涉及到R国，此次来这边，他们也是一切从简。
本来张伯是准备乘坐出租车回到入住的酒店，然而如今，少爷这副模样，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霍思衡突然问张伯：“您相信……转世轮回吗？”
方才褚橙说的信誓旦旦，他……他承认自己根本无法接受，所以才失态了。
他落荒而逃，像个逃兵。
“相信啊。”张伯想了想，开口：“你们年轻人总说我们迂腐，但现实社会确实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我是个普通人，不懂什么科学，有时候也免不了会迷信。”
“少爷，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开口。
他低哑的声音消散在异国的风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疯了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是疯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么可笑的模样。
此后，褚橙借上学的名义在国外休养了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