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衡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答褚橙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褚橙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有说有笑的乔知颜和纪寒。
十月份，校园里的银杏叶已经开始大片大片的变黄，成群的大雁掠过夕阳，如画风景下，长相出色的少年少女并肩而立，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霍思衡眸色黯然。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看，然而眼睛像是不听使唤，近乎自虐般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霍思衡僵硬地立在原地，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身侧还有另一个姑娘的存在。
并且这个姑娘，还是他的疯狂爱慕者。
霍思衡扭头，发现褚橙正抿唇望着自己。
见他看过来，褚橙眼睛亮了亮，她手不自觉捏紧了背包的肩带：“思衡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霍思衡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褚橙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他一遍。
霍思衡道：“我选择全理科。”
褚橙“哦”了一声，一时无话。
两人各怀心事，直到张伯将宾利车开到校门前，上了车后，褚橙才再次开口：“思衡哥哥，我想好了，我要和你选一样的科目。”
霍思衡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思说话。
闻言，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少年将手指放在额头上，按压几下。
褚橙如今变得听话懂事，再不复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可他却总觉得不真实。
记忆中那个喜欢朋克摇滚的明媚少女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无论何时都优雅得体的褚家大小姐……
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可以在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霍思衡想不通。
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若是从前那个褚橙，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欺瞒他的事情，更不会耍什么心机手段。
喜欢他，便大胆地说出来。
讨厌颜颜搬进霍家，就用最直白的方式反抗，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在她的世界里，本应该，爱恨分明。
少年周身都是挥散不去的愁雾。
褚橙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试探着将手放在他胳膊上……
下一秒，少年的胳膊骤然抽开，眸中闪过一丝防备。
褚橙脖子缩了下，再不敢有所动作。
宾利车停靠在霍家门前。
霍思衡和褚橙分别下车，进了屋，便见双方的家长们都在客厅里。
霍太太八面玲珑，见自家儿子带着褚橙进来，赶忙道：“思衡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人。”
霍思衡恭敬道：“褚伯父，褚伯母。”
少年敏锐地感觉到客厅中的氛围不太对劲，果不其然，霍太太开口了：“妈给你订了两套正装，佣人已经送到你卧室了，我带你上去试一下。”
这分明就是要避嫌了。
霍思衡颔首，跟着霍太太到了楼上。
一时间，楼下就只剩四个人。
霍国栋叹了口气，朝褚橙招手：“小橙，你过来坐。”
褚橙意识到什么。
女孩子依言坐到沙发上，然后听见褚红星的声音响起来：“小橙，我和你妈已经商量过了，等公司财产分割完毕，我们就离婚。”
褚橙像是没反应过来，她眼眶有些发红，嘴唇也颤抖：“爸，您说什么？”
褚红星知道女儿向来脆弱，生怕刺激到她，不忍心再说。
然而他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婚已经是必然的选择。
男人接着道：“……我和你妈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我们离婚后，你想跟谁？”
褚橙是褚红星唯一的血脉。
本来依照他的想法，女儿的抚养权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可妻子毕竟与他生活多年，知晓许多褚氏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