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雅脸色发白。
李锦悠轻飘飘的道:“箭,是你要比的,比试的方法,也是你亲口同意的。如今你技不如人,自己吓得跌倒,便吵嚷着说我要杀你,早知道这就是堂堂尚书之女的风度,我宁愿早早认输算了,免得到头来,居然还要落得被冤枉的下场。”
傅夫人被李锦悠一番话说的脸色铁青,而傅辛雅更是浑身气的发抖,却找不到半句话来反驳。
众人看向傅辛雅的时候,早没了之前的欣赏之色,反而全是满心的鄙夷。
就像是李锦悠说的那样,谁都看的出来,今日的比试本就不是李锦悠自愿参与,最初是景王相逼,她才有了那五珠连射之技。
当时在场之人皆能看出来,她的箭术比起傅辛雅要厉害很多,是傅辛雅心有不甘,咄咄逼人,再三用言语侮辱,甚至拿御封县主的称号来激怒李锦悠,李锦悠才会跟她愤而比试,更一怒之下立下了这个所谓的赌命之约。
更何况在比试之前,景王也曾经说过,“生死自负,无怨于人”,当时傅辛雅并没有反对,如今她自己吓得不敢出手,输了比赛,就诬赖别人想要杀她?
这世上哪来这样的道理!
明昭公主更是冷声道:“愿赌服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本宫看有机会的话得跟父皇说说了,这朝中如今什么人都能混上高位。能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都说言传身教,若有朝一日大晋有难,傅大人可别和傅小姐一个样子,扔下我大晋数万万百姓和父皇,自己跑了!”
她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直听得席间诸人忍不住变了脸色。
明昭公主的话可谓是严苛至极,这种话如果当真传了出去,傅常年一辈子的官声就算是毁了!
傅夫人闻言,顿时脸色一白。
她此时再也顾不得护着傅辛雅,傅辛雅是她女儿,可傅常年却是她丈夫,是她和女儿唯一的靠山!若是傅常年倒了,她,傅辛雅,还有家中年幼的霖哥儿就全完了。
傅夫人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傅辛雅摁在地上,完全不顾她嘴里的痛呼声,带着几分严厉道:“辛雅,向安平县主赔礼道歉!”
“母亲,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是她想要杀我,是她要杀我!!……”
“闭嘴!”
傅夫人一个耳光落在傅辛雅脸上,直打的她摔倒在地上,怒其不争道:“如果不是你咄咄相逼,县主为何要与你比试,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难道你输了比试,还要连脸面都一起输了不成?!”
傅辛雅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抬起头来,半边脸上瞬间红肿起来,而她却是死死的看着傅夫人,怎么也不相信,一向疼她入骨,连半点委屈都不愿让她承受的母亲,居然会当众打她,还如此严厉的教训她。
傅夫人看着傅辛雅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她脸上的泪水,眼底闪过疼惜和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再强势一点,拦住寻衅的傅辛雅,更后悔没有拦着她们刚才的生死比试,可是她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明昭公主道:“公主,是臣妇教女不善,养成她娇纵性情,不知深浅才会险些误伤了公主,更失礼于安平县主。臣妇有罪,请公主饶了小女,若有罪过,臣妇愿一力承担。”
说完后傅夫人转头看着李锦悠,垂着头带着恳求道:“安平县主,求你饶了辛雅,我替她向你赔罪。”
李锦悠看着眼中带泪的傅夫人,再看着满脸呆滞的傅辛雅,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苏氏。
她回头看向身后,就见苏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旁边,此时正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李锦悠突然就想起那一日离开相府前去庆国公府时,苏氏在马车上说过的那一番话。
同样是母亲,同样为了女儿愿意承担一切。
苏氏是这样,傅夫人也是这样。
李锦悠脸上的冷色突然就淡了下来,她看了傅辛雅一眼后,这才对着傅夫人道:“算了,今日赌约,就当一场玩笑,傅夫人和傅小姐不必当真。”
说完她转头看向明昭公主,对着她福了福身子:“公主,之前对赌之事,傅小姐虽有过错,可也的确因与锦悠置气而起,我也当负一些责任,还请公主莫要气恼,伤了身子。”
在场众人都是满脸诧异,谁都没想到之前出手时毫不留情的李锦悠,居然会开口为傅辛雅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