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路不如官道好走,再加上李锦悠一路上尽朝着崎岖山道上前行,让得一行人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而且更让他们惊愕的是,李锦悠不知道是为何,仿佛不断的带着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绕着圈,虽然每次所走的方向都不同,可都是走上一些距离之后,就又绕回到了原地。
两个多时辰之后,当再次看到那片形状古怪,通体翠绿的藤蔓,和一旁中间有个巴掌大小洞口的大树之时,仲长鸣忍不住皱眉道:“苏公子,这个地方已经经过了四次,我们走了快三个时辰,却还在原地转悠,你到底带着我们在转什么?!”
墨珏等人也是面露不解,纷纷看着她。
李锦悠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潭附近,淡淡道:“这几日京中不太安生,你们主子得罪了人,身后跟着尾巴,要是不甩掉他们,难不成你们想带着他们一起去找玄阴石髓?”
仲长鸣顿时面色微变,他连忙朝着李锦悠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那水潭附近,留着一排十分清晰的马蹄印。
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并没有从那个方向走过!
他豁然抬头看着墨珏,沉声道:“怎么回事,主子怎么会被人跟上?”
墨珏脸色僵硬,沉着脸道:“我们离开府中的时候,主子对外称病,府中又全部都是我们的人,绝不可能有人知道主子出府的事情。除非……有人一直盯着景王府,所以才会在我们出府之后跟了上来。”
说完他神色猛的一动。
主子拥有茗峰阁的事情,京中根本无人知晓,而他平日在京城之中也甚少外出,极少与人来往。京中人人都知道,景王虽然权势滔天,可身子却十分羸弱,一直居于府中养病,从不过问朝政之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尽管景王府权势滔天,可无论是朝廷还是其他世家,都对景王府没有太大的警惕之心,就连景德帝,虽然派人监视,却也不会深入府中。
能将主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甚至时时命人这般时时尾随的,除非是恨极了主子的人。
墨珏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起昨天在那小巷之中,被季君灏废去了手脚的慕容峥,当时他满是狰狞的神色和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还犹在耳边。
他不由面带愕然地抬头,而就在这时,马车内的季君灏也是淡淡开口道:“阿锦是说,慕容峥?”
李锦悠抿了抿嘴角淡淡道:“慕容峥此人报复心极重,而且心眼极小。你昨日那般辱他,他不报复回来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你今日一离开景王府,就已经被他盯上了。”
“那我们现在?”
“继续走吧,那些人回不来了。”
墨珏和夜宸同时张大了嘴,两人满脸愕然地看着李锦悠,什么叫回不来了?
仲长鸣却是在听到李锦悠的话后,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们在路过那水潭之时,李锦悠朝着那水潭之中倒去的东西,不由面露惊容,满脸惊惧地看着李锦悠。
能让李锦悠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些人回不来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难道,之前李锦悠在路上倒下去的那些东西,是在下毒?
他张了张嘴想要去问,可是李锦悠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骑马朝着之前走过一次的方向再次走了过去,而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仲长鸣就知道了李锦悠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之间,几匹血淋淋的马匹尸体横在那里,在马尸体旁边,还倒着的那个浑身是血,早已经没了生机的男人。那马匹死后并未闭眼,双眼上翻之时,还能看到马眼之中的血红之色,而马匹身上的划痕和伤口,足以能看出来,这些马匹死之前到底有多疯狂。
而那具挂在马匹附近的尸体之上,胸口被断掉的树枝透体穿过,而在其他地方,全是被乱马践踏之后留下的凌乱的马蹄印,那人的脸上早已经被疯狂之后的马匹踩的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不知为何,他们突然想起之前李锦悠的那句“他们回不来了”,再看向眼前这白衣少年之时,眼中全是骇然之色。
这少年,好毒辣的手段!!
安远看到那场景之后,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古怪味道,顿时面露怒然。
他猛的抬头看向李锦悠,怒声道:“你怎敢用如此阴损的办法下毒?!万一他们只是过路行人,或是其他走商之人骑马从那里经过,你岂不是会害死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