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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砚的预测没错。
有一就有二,谢容驳了第一道纳妃折子后,第二道第三道……很快就随之而来。
可沉砚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别的折子他都会批,唯独这类折子,他都原封不动地尽数打包送进宫来。
谢容连续驳回了三四本,嫌烦,干脆全压着不管。
任凭群臣百般猜测。
反正他不上朝,群臣也不会闹到他面前来。
转眼又过了好些日子。
这期间沉砚断续又进了几回宫,和谢容商议政事。
谢容提心吊胆地应对着,然而沉砚就仿佛遗忘了他是权谋文主角的身份,本本分分当着好臣子。
几回之后,谢容松懈下来,又忍不住冒出了别的心思。
这日他看了会书,就从书案下小密柜里摸出来两张纸。
一张纸画着少年沉砚,另一张……
是那日沉砚写下来的名字。
这两张纸上回谢容险些就给扔了,犹豫了几回,一念之差,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此时他将两张纸都展开放在面前,视线停留在少年沉砚的脸上,忍不住发起了呆。
不管看了多少次,画上那少年沉砚的笑容,还是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就算他知道这只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可能并不存在的场景。
谢容叹气,抬手停在少年沉砚的唇边,悬空摩挲了几下。
倘若……
倘若他真的能改变剧情,让沉砚偏离“弑君夺位”这条路……
他也许可以换个身份,和沉砚相处的嘛。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反复琢磨着该怎么处理和沉砚的关系,纠结过彷徨过,最终还是释然了。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沉砚咔擦一刀。
最好的结果……
他可以努力退位,再将炮灰剧本扭转成感天动地兄弟情剧本啊!
谢容自认又找到一条好出路,美滋滋起来。
他动作轻快地将两张纸叠起来,叠到沉砚名字的时候,他抿着唇,不由得发散了一下思绪。
沉砚今年二十五,比他大好几岁呢,当他兄长绰绰有余。
要是沉砚真当了他大哥……主角大哥罩着,他岂不是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谢容将两张纸收好,扬声唤了梁庸平进来,问道:“朕的小私库里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挑些贵重的来,朕要去相府。”
这是谢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相府……确切而言,是连带着原身也是第一次。
梁庸平有些诧异,不过他掩饰的很好,诧异一晃而过,便躬身念出了一溜儿贵重的物件名。
谢容听着那冗长的名字就头晕,摆摆手豪爽道:“都带上,准备一下,朕要微服出宫。”
反正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沉砚的,现在提早送过去也无妨。
谢容对不属于自己的身外物一向大方。
梁庸平应了好,正打算退下,谢容想到了什么,又喊了声等等:“苏秉之查御花园的那桩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他说是那日在御花园里遇刺一事。
而苏秉之,则是原书里帮沉砚一起造反推翻小皇帝的禁军大统领。
皇宫里出现了刺客,苏秉之难辞其咎,当日他便面见了谢容,将这桩案子揽了下来。
他来请命时,沉砚也在旁边。
谢容心知这桩事和自己毫无关系,而苏秉之本来就是沉砚的人,查出来什么也容易叫沉砚安心,只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结果没过几日,就传来了刺客毒发死掉的消息。
苏秉之来禀告,说是那刺客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伤口碰着了带毒的刑具,来不及解毒便死了。
看起来仿佛是个意外。
但谢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或者说,这事从头到尾都不太对。
少年们来见皇帝,都是经过搜身,确定没有带不该带的东西的。
那刺客身上的匕首又是怎么留下的?
梁庸平道:“苏大人查出来两个与此事有关的小太监,正严加审讯着,必要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谢容没应声。
他蹙着眉回想,原书里并没有这段剧情,他也想不出有谁会这么做,许久才沉声道:“让苏秉之给朕好好查,这事朕得给丞相一个交代。”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梁庸平。”
“奴在。”
谢容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低声:“朕交与你一个事……”
他深吸一口气,“你去替朕查一查苏秉之。悄悄的,不要让任何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