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_作者:今夕故年(141)

2020-05-19 今夕故年

    沉砚并未太担忧,今日发生的事都在他预测之内,或者说,正是他推波助澜有意促成的。

    这向来是他擅长的手段,不动声色地占住主动地位。

    沉砚叮嘱了谢容几句,很快离去。

    寝殿里安静无比,谢容再无睡意,披衣而起,看着点燃的烛火发呆,心神不宁。

    窗不知何时被吹开了一条小缝,一缕风钻进来,卷过烛火,噗嗤一声,那烛火只坚强了一瞬,就熄灭了。

    四周登时陷入黑暗,只屋角处夜明珠隐约散发着光芒。

    谢容心头一跳,下意识喊人。

    门外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动静,片刻后宫人进来,替谢容将一溜儿宫灯都点燃,屋里一下变得亮堂起来。

    谢容舒了口气,自己下榻倒了杯茶喝,眼角扫见宫人似乎有些犹豫,踌躇着没退下,他随口问:“还有事?”

    宫人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双手奉上,恭敬道:“陛下,是……是方才梁公公派人送来的信,说要交给陛下。”

    谢容动作一顿。

    能送到他面前的信都是被检查过的,谢容没太大顾虑,直接接过来拆了看。

    里头只有一张信纸,数行笔墨,句句简短。

    谢容匆匆几眼看完,心莫名狂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抬头,望着晃动的烛火,定了定神,再次低头。

    认真地再次将那几句话都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一句明显不是出自梁庸平之手的话,他呼吸骤然一紧。

    随后他猛然抬头,用力捏紧了手里的薄薄信纸,急促又利落道:“替朕更衣,朕要去冷宫。”

    谢容更衣完毕,坐上御銮。

    四周灯影重重里,隐约有人影绰绰,是沉砚留下来护他安危的暗卫。

    他舒了口气,勉强冷静下来,镇定吩咐:“走。”

    他们用了最快速度往冷宫赶去,可已经迟了。

    快走近的时候,只听宫人几声惊呼,谢容在御銮上抬眼,便见不远处冷宫之上,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那素来冷清的一隅。

    ——梁庸平烧了冷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周三晚or周四早!啥时候写完啥时候发,争取一口气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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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里头↓

    松茸要被热融化了,他躺在凉津津的溪水里,枕着一枚被冲刷的圆润的石头,根本不愿意起身。

    雪豹来叼他,他就吱吱哇哇地胡乱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今天是松茸鱼鱼,不可以离开水的!”

    他鼓起腮帮子,冲雪豹吹了个大泡泡:“鱼鱼吐泡——噗噜噗噜!”    秋高气爽, 本就是万物易燃的季节。

    而冷宫里久无人打理, 枯枝落叶遍地,腐朽的床板桌椅横梁……在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打中变得脆弱无比。

    一点即燃,火势冲天。

    宫人们匆匆忙忙地汲水救火, 嘈杂声一片。

    谢容没再靠近,他抬手示意侍卫们停下脚步, 自己从御銮上下来, 紧紧捏着梁庸平给他的纸, 遥遥而望。

    摇晃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将他复杂的情绪都压在了最底下。

    ……

    冷宫里的火确实是梁庸平放的。

    他收好火折子,走到谢昑五岁前曾住过的小屋窗边,驻足静立, 默然不语。

    这屋舍背阳,就算是艳阳天,明媚阳光也照不到这里。

    这里永远是阴冷昏暗的。

    或许只有等一会儿火烧过来了, 才能为这里带来一片明亮。

    梁庸平抬手搭在窗台边, 思绪有片刻飘远。

    他第一次见到谢昑的时候, 还是个卑微又低贱的小太监,二十岁不到,在各处偏远宫殿里做各种杂活, 动辄挨打挨骂。

    他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 按着进宫时排的序号,被唤做小六子。

    某天他被派来冷宫打扫,没留神屋里的动静, 一下子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