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坐了一会,满室空落落的寂静中,谢容又莫名生出一种想听沉砚声音的冲动。
谢容搓了搓脸,将这莫名其妙的思绪压了下去,又坐了一会,还是觉得郁气难消,干脆命人做好准备,去汤沐阁里泡了个澡。
池汤里添了安神凝思的药材,谢容泡了小半时辰,泡得浑身热腾腾的,舒服多了。
他长长舒口气,随意地披着外衣回到寝殿,歇了一会,正准备睡觉。
门忽然被叩响,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陛下……”
谢容倦意刚起,衣衫都脱一半了,他不以为意:“怎么?”
这回回答他的不是小太监,是一个他在不久之前还想听听的声音,温润含笑,意味深长:“陛下,是臣。”
谢容动作一顿。
沉砚在门外悠悠然道:“……臣来侍寝了,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改锁章改枯了,捏一下违章物品大松茸的屁屁╭(╯^╰)╮
有来有往,搞完松茸下章搞砚砚!
不知道会不会又锁大半天的,怕影响榜单……下章请假到周四下午六点更。 谢容脱衣的动作一顿, 本想让沉砚退下, 转念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进来。”
小太监恭敬退下,沉砚推门而入时, 恰好看见谢容将脱了半边的外衣又重新披上。
他失笑:“陛下不是要安寝了么,怎么又把衣衫穿上了。”
谢容抬手将头发拢在手里, 从衣衫里抽出来, 拨到一边, 淡淡地瞥沉砚一眼:“你来做什么?”
他今晚洗了头发,梁庸平不在,他也没让别的小太监替他擦,自己擦了半天, 就没了耐心,任由一头长发半干不干的披在身后。
发尖还有点湿漉漉的。
沉砚神情自若地走过来,顺手将挂在架子上的干净布巾取下来, 自然而然地在谢容身边一坐。
然后轻声道:“往那边转过去些。”
谢容下意识按着沉砚指的方向侧了身子, 将后脑勺对着沉砚, 才反应过来:“我……朕不擦。”
他想转回身来,不过已经迟了。
沉砚捞起他湿漉漉的发尾,垫在柔软的布巾上, 反复按压, 吸干水分,动作细致又耐心。
谢容有点不自在,刚微微一动, 沉砚就不轻不重地揪了揪他的头发:“带着湿发入睡,是想生病不成。”
他动作太自然,自然到谢容的所有抗拒都像小孩子无理取闹。
谢容抿了抿唇,忍耐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这满室寂静。
他故作镇定道:“相爷这擦发的技术倒是娴熟。”
头发并不算太湿,沉砚擦了一会就差不多了。
他顺手将布巾丢到一旁,以指为梳,替谢容梳顺了青丝,才闲适道:“臣仰慕陛下,什么都能无师自通。”
谢容:“……”
他不经大脑地和沉砚呛声:“比如侍`寝?”
沉砚梳理青丝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手指一弯,勾起一缕柔软的发丝缠在指尖,才慢悠悠道:“是啊。”
“臣今夜若是侍奉的陛下开心,陛下可想好了要给臣一个什么位份?”
……这人是玩上瘾了吗?
谢容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来,没好气道:“相爷这么大胆,敢给自己下入宫的旨意,难道还没想好要个什么位份吗?”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来,心头一动,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终于突破了理智的束缚。
谢容突兀地止了声,皱起眉,盯着不远处那摇摇晃晃的烛火,冷不丁地问:“……真的吗?”
这话掐头去尾,说的莫名其妙。
而沉砚的回复是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龙榻,懒懒散散地倚着,摆出了任君采撷的姿态。
沉砚应该也是刚沐浴完不久,身上还带着清洌洌的水汽,衣襟领口微微潮湿,约莫是没擦净的水珠浸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