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冯霜儿是天道选定的香主,这群蝼蚁合该当她脚下的尘土,她看向香案上面的香主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炽热。
香阁的一切马上就要是她冯霜儿的了,拥有了这无上的权利与荣耀,看谁还敢与她作对。
过了今天,她就能主宰这一切的一切,什么苏瑛,侍郎府在她手中如渣渣一般,即使尊贵如皇室,也不敢再拿她怎么样。
“你们可有挑战者?”齐宗师站了起来,看向下面的人,按照以往的惯例,香子必须应下全部的挑战才能继承香主的位置。
下面的人面色各异,有那蠢蠢欲动者,都纷纷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
每年香阁比赛,获胜者无一不都是那冯霜儿,此时若是站出来,无一例外,必败无疑,与其得罪未来的香主,倒不如现在都卖个人情,到时候族中人入香阁容易些。
冯霜儿环视一周,看到没人站出来,眉间闪过一丝得意与藐视。
“可有挑战者?”齐宗师又问了一遍,见下面鸦雀无声,遂道:“那下一任香主就是.....” “等一下。”
一道低沉暗哑的女声传来。
冯霜儿唇角的笑意猛地一僵。
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一个被黑色帽子遮住脸的女子缓缓拾阶而上,外面宽大的黑色袍子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她一步一步走来,周身弥漫着一股四溢的阴暗。
“这位难道是南疆的毒师?”
“南疆毒师一派向来和我们中原香道势不两立, 今天来砸场子也不为奇。”
“红娘子, 今日是我香阁香子继位大典, 你若执意生事, 就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齐宗师看着下面一席黑衣的女子厉声道。
“慢着,齐宗师, 她不是南疆的红娘子。”坐在上首的赵香主挥去了两旁紧张不已,严阵以待的宗师,解释道:“她是我收的徒弟,之前没有和你们提起过。”
“原来是香主您的门下,怪不得怪不得。”齐宗师抚着胡须, 打量着黑袍女子。
一旁闭目养神的石南宗师忽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锐利的目光射向台下之人, 口中惊讶道:“老夫倒想知道是什么样天资的人能入得了香主您的眼。”
要知道赵香主可是曾把天道选中的冯霜儿拒之门外,最后冯霜儿才拜在了他的门下。
台下的冯霜儿袖子中隐藏的手握成了拳,她为何从来不知道赵香主收了徒弟,她还记得当初她满怀期待地想要拜入赵香主门下, 可只换来赵香主一句。
“你天资不凡, 却不能入我门下。”
既然都承认她天资好了,为何又要拒绝她,这些年,她一直对当年这件事耿耿于怀, 后来见到赵香主一直没有收徒, 便以为是他不想收徒的借口。
可今日她听到了什么,他收徒了, 原来当时拒绝她是真的不想收下她,可这是为何?
冯霜儿扭头望向那个黑袍女子,满眼敌意,她倒是要看看这黑袍下面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赵香主收她为徒。
从黑袍里面伸出一只手落在帽子上,那只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到透明。女子慢慢摘掉了黑袍上面带的帽兜,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世上有一种美人,乌发雪肤,天生红唇,不染胭脂时,美的更加动人心魄,黑袍女子显然就是这样一种人,单单是往那一站,便胜过了这春秋盛景。
那眉眼,那眉眼,冯霜儿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用手指向黑袍女子,大声道:“你,你是苏瑛。”
苏柳看着满脸慌张之色的冯霜儿,往前逼近了几步,声音仿佛千年玄冰一般,“难为郡主还记得我。”
“你竟然还活着。”
冯霜儿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苏瑛,以前的苏瑛好比人世间的一朵富贵花,如今的她,短短几日,却像是一朵盛开在沼泽白骨上的黑莲。充满了阴暗,危险,却又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如今消瘦苍白的脸颊,反而带着一种病弱的艳丽,比之之前更加惊艳动魄 ,让人心知危险却又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