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如何答谢?”
卫湛目光扫过女子腰间挂着的玉芙蓉荷包,眼睛闪了一下,贴着女子的耳边, 笑的蔫坏, “我想让......苏小娘子以身相许。”
“你......你不要脸。”苏柳忽地跳下了马背,身子利索地落在地上, 她自幼在道观长大,身子比着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其他贵女要好些。
“哎,别走啊,等等我。”卫湛扭头看人往回走,急忙跳下马,扔了缰绳,追了上去,他看着身旁走的很急的苏柳,小心翼翼道:“我给你开玩笑那,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苏柳此时耳垂发烫,心里又羞又恼,闻言,步子一顿,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好,我向你保证,小爷我向来长得貌比潘安,风流倜傥,但至今没收到过荷包,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卫湛背着手,语气十分遗憾道。
苏柳看着对方这不正经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明晃晃地嫌弃,她还从没见过这般自恋的人,不过......眼前这人长得确实有自恋的资本,还记得那次大街上初遇此人,这人穿的比花孔雀还要招摇。
这人既然在街上招摇撞市,想来必是脸皮不薄的,可没想到竟厚成这样子。
“我针脚不好,不如送你香料吧,那个我擅长。”
“荷包和香料我都想要。”
“反正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从来没绣过荷包,不知道绣出来的是个什么丑东西,到时你可不要怪我。”苏柳踢着脚边的石子,无奈道。
“不管你绣成什么样子,小爷我都不嫌弃。”卫湛停住了步子扭头望向苏柳。
苏柳刚好抬头,一下子就望进对方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里,对方的眼睛好似带着一股燎人的火光,燃的她平静的内心忽然躁动不安起来,手下意识地渐渐紧缩。
他今日黑色的长发并没有用往常的玉冠,而是被松松地用束带绾起,又穿了一身黑色锦袍。
浑身一股神秘矜贵,像是一夜之间褪掉了少年时期的稚嫩一般,身上隐隐散发着一抹致命的风采,苏柳的目光被紧紧地吸引。
鼻端龙涎香的香味越发清晰浓烈,她看着对方渐渐压上来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退,可谁知,背后是一株粗壮的枝叶茂密的竹子,被苏柳这么一撞,竹叶上残留的雨水哗哗地落在两人身上。
带着竹香的雨珠同时也浇灭了两人间的暧昧情愫。
苏柳看着被雨水浇的一脸呆滞的卫湛,不由得笑出声来,清脆悦耳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你竟然笑我。”恼羞成怒的卫湛作势要挠靠在竹子上笑的一脸肆意的女子。
苏柳平生是最怕痒的,见状急忙闪躲到一旁,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愈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就这般,一个追,一个躲,穿梭在竹林中。
男子黑色的衣角映着女子翻转如花一般的裙摆,在林中若隐若现。
远处传来一道牧笛声,渺渺好似仙音。
苏柳靠在卫湛怀中,看着远处的天色,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去这么久了,她眉间染上一层愁绪,她与卫湛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卫湛对她而言,像黎明前的救赎,她唯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忘记自己所背负的仇恨,能做回真正的苏柳,而不是往日里那个充满执念浑身肮脏,身处那冰冷黑暗深渊的侍郎府的大小姐。
她不知道放纵自己,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她竟有些贪恋卫湛身上的温暖,有丝不舍。
但是她知道,她无法回应这人,其实刚刚她听出了对方玩笑下的试探,若是能嫁给他,让她的寿命缩短二十年,她也甘之如饴。
当初她为了报复那些人,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王管家、红玉、王嬷嬷......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这双手会沾满罪孽的血。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容不得她回头了。
若她遇到他时,是干干净净的该有多好啊。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