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短剑倏地从体内抽出,伤口并未出血,而是流出了许多乌黑难闻的液体,液体顺着男人的大腿滴落在地,慢慢蔓延到了蓝无衣方才折断的那支桃花上。
黑色液体与桃花枝相碰的一刹,鲜艳漂亮的花瓣便顷刻化为了灰烬。
“这是什么玩意儿?”朝黎忙拉着两人往后退开几步。
玉凉蘅摇头:“不知。”
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身形摇晃几下后,突然挥剑冲他们三人刺来,速度奇快,朝黎险些躲闪不过。
一刺不中,男人再次挥剑而来,不过剑刃尚未落下,就被朝黎拦腰一刀,砍成了两半,男人腰间断口处又淌出了一大片黑色液体。
味道太是难闻,熏的三人想吐,玉凉蘅满面恶心的冲洛邪使了个眼色。
洛邪点点头,一手捏着鼻子,另一手虚空一托,一簇幽蓝色的狐火从掌心燃起,他翻手一推,狐火落地,眨眼间,便将地上的脏东西刺啦啦烧光了。
朝黎因为鼻子太灵,已经开始犯晕了。
离开茅屋后,他抓起玉凉蘅的一片衣袖挡在鼻前,吸着猫薄荷的香气,缓了好一阵才过来。
玉凉蘅手搭在他脑袋上:“还好吗?”
朝黎点点头,脸色厌恶道:“我这辈子从没闻过那么难闻的东西。”
“不过我们现在去哪?”朝黎抬头问玉凉蘅。
玉凉蘅淡淡道:“神祠。蓝无衣不是说让我们去神祠欣赏东西么,那我们就过去看看。”
洛邪皱眉:“说句题外话啊,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从没听人说起蓝无衣就是笑面鼓师这事儿?”
朝黎点头:“而且他方才说,他让先天神丢人了,是什么意思?”
玉凉蘅看了朝黎一眼:“我比他小了几百岁,我出名之时,他早堕神了,你们问我,我问谁?”
朝黎一脸失望道:“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没想到跟我们一样。”
三人正往神祠走,玉凉蘅闻言,突然很是不爽,他扭头看着身旁的朝黎:“谁说本君跟你们一样?本君只是不确定而已,并非全然不知好吗。”
朝黎挑眉:“那你倒是说啊。”
洛邪附和:“是啊玉仙君,你这样很让人心焦的。”
“说吧~”朝黎一边说,一边晃玉凉蘅的手臂,跟个人形大挂件一样,半死不活的吊着。
“行了,别摇了,本君说还不行吗。”玉凉蘅刚应下,朝黎就冲他吐了吐舌头,歪头靠在了玉凉蘅肩上。玉凉蘅无奈的冲他脑门敲了一下,“你就磨人吧你。”
上辈子你若也这么磨人,本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雏儿。就应该早早把你上了,然后再送你去幽界,有了本君这个靠山,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那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辈子没来得及上,这辈子想上不能上,当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你愣着作甚,说啊。”朝黎催促道。
玉凉蘅嗯了声,淡淡道:“事先说好,这些都是本君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并未考究。”
洛邪失笑:“仙君,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啰嗦了,都不像你了。”
“不想挨揍就给我闭嘴。”玉凉蘅瞪了他一眼,方才冷声道,“你们还记得八百年前,那个成为六界之主的后天神吗?”
洛邪:“记得,水云霁呗,昨日还提到他。”
朝黎问:“蓝无衣难不成跟他有关系?”
玉凉蘅:“他们应该算是有过一段情。”
朝黎嘴角一抽,神界的关系这么乱吗?
玉凉蘅继续道:“昨日我说过,水云霁为了登上六界之主的位子,不择手段,屠杀生灵。但要知道,杀业造的太多,会滋生心魔,而心魔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便会侵蚀神格。据传言,当年水云霁假借动乱之名,强行屠杀魔界七座边外主城,并吸走了幽界地脉之力,致使幽界断崖下的红潮水爆发,淹没了整个幽界。不少借机而生的邪魔祸害人间,生灵涂炭。单就这几项数的过来的罪名,他的神格早就被心魔侵蚀成筛子了。可最后,他确是以能与先天神媲美的至纯神格成为的六界之主。”
洛邪插嘴道:“这事我听我爷爷说过,据说当年若不是蓝无衣陨落前留下的本命法器雪桃枝相护,我们妖界至少得被他去半数江山。”
朝黎看着洛邪:“难怪方才笑面鼓师自称蓝无衣时,你反应如此之大,原来是你们妖族的救命恩人。”
“不过,水云霁这么为所欲为,没人管他吗?”朝黎好奇问玉凉蘅。
玉凉蘅看着朝黎,幽幽道:“那你看现在的六界,有人管我吗?”
朝黎道:“不是没人管,是没人管得了吧,毕竟他们都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