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这么快就把那温病过到自个儿身上来了?
当然不是……
香儿偷瞄了眼一旁的婉婷, 婉婷感激的一笑。谁不知道谁啊, 反正是一条船上拉过钩上过吊的两个蚂蚱!
不一会儿,她说自己又乏了。
慕容烟见她要睡, 也不便再守在床前,便嘱咐好婉婷,自己就先回去了。
他自然是想留的, 但毕竟不是啥大病, 太过殷勤反倒弄得彼此尴尬。
可他前脚刚一走, 香儿就又不乏了!
“婉婷,我现在病了,今晚恐怕去不成了。”她惆怅道。
婉婷想了想刚被姑娘救了命。便眼一闭, 痛下决心道:“那奴婢自己去吧!反正只是还东西,应是很快的。”
“你?”香儿一脸狐疑的看着婉婷,“我怕你门儿都没进去,钥匙就丢了。”
婉婷刚有点儿生气, 自己有心以命报恩,竟还不领情!不过又一想上回……
哎,确实是有那种可能的。
香儿想了想,说道:“婉婷,你去找青柠,就说担心我身子好不利索,想打听下千代具体哪日回来。”
婉婷一听,这样好!知己知彼方能占优。
“姑娘您太聪明了!若是千代不着急回来,咱们也就不用急着去还了!”
香儿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逻辑么?
慕容烟刚离开瑞园,下人便来禀告,北晋皇宫里来人送东西了,槐夫人请他过去挑一挑。
他原是不稀罕那些东西也懒得去的。
但又一想,北晋气候温润,素来盛产药材,每回宫里差人探望都会送来大量的参茸芝草,眼下正得用!
一个时辰后,慕容烟才带着几个大包小包抱满怀的侍卫,回了自己院子。
刚一进门儿,青柠就迎过来伺候他脱了披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的雨后,汀罗也是天气骤然转冷。
“公子这回怎么有兴致,拿了这么多补品回来?”青柠边整理着披风,边好奇道。
“香儿病了。”
慕容烟说这话时低了低头,似是要藏匿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这举止很是怪异,青柠从不曾见过。纳闷的细细端详下,才发觉公子竟是连耳根也浮了层红晕。
这是……刚从外面冻的?
很快慕容烟镇定了下,交待道:
“你把阿胶每日熬了送去瑞园,我怕婉婷不会弄这些。其它的补品直接差人送过去就好。”
他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不管是方才在槐夫人那儿,还是回了自己屋里,只要听人提起那个名字,就是一阵心悸。
这倒底是为何?
喜欢?早便喜欢了吧……可往日也没有这般敏感。
“对了公子,先前婉婷还来过。”
“是那边儿有什么事儿?”他这才发现,不只是提那个名字,就连提到她相关的人,都会格外上心。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说不放心她们姑娘的病,来打听下千代大人何日回府。”
“噢,没事便好。”他也说不清是高兴,是失落。没出什么事固然是好,但他更想听到的是有人想见他。
慕容烟坐到醉翁椅里,青柠有眼色的帮他摇了两下,他却忽然脚点地,刹停住!
“不对!”
“她怎么可能指望千代给她瞧病!”
青柠一听也是,
“千代大人素来只给老爷夫人公子瞧病,就连偏院儿的几位侧室夫人,那还是得求着人情请去。澹台姑娘一个侍婢,确实指望不了。”
可慕容烟心里想的却是:
千代是汀罗城里,唯一不能配合隐瞒假孕之事的大夫!澹台香怎么可能指望他给自己看病?婉婷这趟试探怪异的很。
“那你如何答复的?”
“奴婢说大概还要过个十日八日的。”
“那你过会儿去跟她说,让她不用担心,千代明日就回来。”慕容烟的语气突然冷漠了下来。
他闭上眼,头轻轻向后靠去,那椅子便向后歪了,一会儿复又轻缓的荡了回来。
他就这般缓慢的摇曳着,少有的心事重重。
瑞园这边,婉婷原本开开心心的回报了香儿,两人正因时日宽松而倍感踏实。
这下又听说有了变化,明日千代便回府。瞬间屋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