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
云舒猛地警醒,坐直了身子,一把掀开窗帘,“刺客抓住了吗?”
侍卫立刻恭敬地回道:“还在围捕之中。”
“停车!”云舒厉声吩咐。
前头车夫赶紧驱赶马匹停下,就在这时,变数突生。
一柄长剑刺出,直冲马屁股而去。距离最近的一匹马吃痛,高声嘶鸣,撒蹄狂奔。
为皇帝驾车的是东锦司安排的高手,立时挥剑砍断了那匹马的缰绳。
周围侍卫不用提醒,也已经发现,有刺客躲在马车底下。
数人冲上去,刺耳的刀兵交击声响起。
云舒本想下车的,想了想,干脆回了车内,这车地板四壁都内夹钢板,刀枪不入。
侍卫威逼下,车底很快窜出人影,云舒隔着车窗望过去,
他身上脸上都是血迹,看不清楚容貌,倒是之前的络腮胡子和黄面皮没有了。想必是将易容交给了属下声东击西,之前侍卫们在东边山头发现的肯定是替身了。
剑光爆开,侍卫迎上去,这一片山道太过狭窄,庞大沉重的马车占据了几乎全部,侍卫无法一拥而上,又顾忌他性命,竟然一时不得取胜。
不过擒拿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云舒眼尖地看到,连番恶战之后,他手中长剑已经折断,出招也没有那么凌厉了。
大概易玄英也明白逃不过了,挥剑逼开侍卫,从车底冲了出来。他的方向是……
云舒目光一紧,他想要跳山崖。
好不容易的机会,岂能容他走脱,云舒想也没想,从车窗探身,电光火石般扣住他的手腕,往回一拽。
易玄英早已力气耗尽,被他扯得身体重重撞到了车壁上,几次挣扎不开,四周侍卫又围了上来。
已经是绝路了。
钳制自己的手腕跟铁钳子一般,挣脱不得。短短半日,强弱互换。
易玄英回头看了他一眼,云舒心神颤动,不仅因为心魔的影响,更因为那受伤雪狼般孤寂到极点的眼神。
然后他提起断剑,白刃闪过。
他要砍断自己的手腕! 云舒霎时反应过来, 心头一软,情不自禁松开了对他手腕的钳制。
白光划过, 剑刃重重砍在车窗上, 却没有鲜血。
易玄英愣了瞬间,没想到云舒会在这个时候放手。
他脚下却没有停顿, 瞬间发力后跃, 出了山崖,凌空坠落。
四周侍卫冲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快速坠落。云雾弥漫, 很快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刺耳的摩擦声传来,是那人在用断剑插入山崖缓冲身形。
侍卫纷纷取来攀绳下放。
“能抓住吗?”站在马车一边, 云舒揉了揉鼻子, 有些不甘心。
更不甘心的是谢景, “刚才为什么放手?”
她在后头的车上,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围捕的最后过程。
云舒干笑一声:“朕看到剑刃砍下来, 一时没忍住。”
谢景却没有这么好糊弄, “他自己断腕, 将来你破除心魔的成功率大增。”
“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嘛。”云舒嬉笑着。
谢景深深凝望着他:“怜悯敌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云舒有点儿尴尬, “朕知道了。”唉,这死丫头还不知道那是你亲哥哥呢。
不过,她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云舒看了便宜师傅一眼,跟她相处这么久,虽然私底下严厉,在外人面前却毕恭毕敬, 绝不会当众落他的脸面。今天这是怎么了?
未及深思,山风吹过,云舒感觉一阵发冷。是刚才跟易玄英撕扯的时候,把自己衣裳撕裂了,山风透过肩膀的缝隙吹入,遍体生寒。
他赶紧往马车里头钻。之前乘坐的马车已经遍体鳞伤了,云舒果断换乘了后头备用的。
谢景站在后头,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肩膀,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