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出来散心竟然都没有带宫女,就这么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走得近了,云舒才发现,竟然还是手拉着手的。
云舒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记得德妃和文昭仪的关系很一般。文昭仪伺候原主多年,一直是个小透明。而德妃入楚王府就是侧妃,她性格颇为孤高,连丈夫都不怎么亲近,更别说其余侍妾了。如今看两人十指交叠的模样,是之前自己命德妃看守文昭仪,所以感情突飞猛进了?
“好累啊。”走到路边,遥望着波光粼粼的清平湖,文昭仪柔柔地抱怨了一句,一边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多走走就不累了。你这般身子,不好好锻炼一下,难怪多病。”抬头看到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模样,德妃一阵心疼。
“你别这么胆小。遇到人又怎么样,你是妃嫔,哪里去不得?就算有嫌疑,那家伙又没说要将你禁足。”
文昭仪瞪了她一眼,“你小声些,我只怕被人看见跟你在一块儿。我头上还有罪名,万一你被当做同谋怎么办?”
德妃冷笑了一声,“同谋?他谢景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我北离季氏要谋反,直接堂堂正正就反了,我堂兄论资质威望文才武勋哪样比他差了。若非他不愿相争,这天下还指不定是姓谢,还是姓季。”
文昭仪吓了一大跳,“你小声些吧,被人听见没有反心也要被当成有反心了。”
德妃笑了一声,“有反心又如何?他谢景的天下难道不是谋反得来的?还真是大梁皇帝传给他的啊?”
大树顶上,云舒还没什么,却感觉到旁边的人身躯轻颤了一下。
转头看去,美人目光凝重,目光叵测地盯着下面两人。
云舒转过头,继续听八卦。
文昭仪急得发慌,扑上去捂住她的嘴,“你快停下,你们季氏不怕,我们文家却没有你这般底气足。”
德妃只好停下来,低声道:“好了,我不说了,等将来离了这里,咱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又胡说八道了。”文昭仪眼圈发红,“我上次不是说了,这辈子别再提这件事了。”
德妃露出一丝怒色,“不让我说,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你听我的,那诈死的药物天衣无缝,保证能让你平安脱离宫中。”
文昭仪打断她的话:“这等事情,一旦被发现,便是牵连九足的大罪,身为人子,怎么能为一己之私,赌上满门性命。”
说完,她又放缓了语调,“你别着急,陛下明察秋毫,又有江大人那般贤臣,必定能查明真相。这一次我不会有事的。”
德妃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就算这次逃过了,下次呢?宫中波澜诡谲,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文昭仪着急道:“那就算我诈死脱身,潜逃宫外,你呢?难不成接二连三用同一招手段?”
说着说着,她落下泪来,“我离开这个宫,你依然还在这里头,那我一人在外头有什么意思?也不过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德妃沉默了,半响,恨恨一拳捶到树干上,“我以前就让你别入什么宫。”
文昭仪抹着眼泪,“这是我能选择的吗?当初我们全家被救,一家子孤儿寡母流落异地,都没有个人照应。祖母便将我送给他,也算是结了个善缘。有了他的庇护,我们文氏一门孤寡才能在北疆扎下根来。说什么别入宫,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德妃惭愧:“我带着人南下接应你,到了河边,却发现你们已经船毁人亡。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心痛,恨不得立时投江死了算了……”
树上,云舒的嘴巴已经变成了O形,他听见了什么,大八卦啊!
文昭仪和德妃应该是早就认识,而且这感情,分明是一对百合啊!他瞬间脑补了英姿飒爽的将军千金和柔弱娇美的御史之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可惜将军千金因为父兄调动,去了边疆,而御史之女因为父亲弹劾权臣,惨遭灭门,孤儿寡母北上流放的路途,又遭遇杀劫。总算死里逃生,却偏偏又误入龙傲天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