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夫人想起萧璎曾长身玉立道:“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事在人为。”她欣慰地叹了口气道:“二郎成人了。”
安定侯静默片刻,叹息道:“这孩子才智谋略都有,事事都能轻易做到。如今自然是好,只愿他将来懂得收敛锋芒,否则盛极必衰,必然招致祸事。”
安定侯夫人道:“二郎心中自当有数。”
陆之韵听闻此事后,待萧璎下朝回府,她便提着裙角跑去寻他。萧璎刚进门,便见回廊上,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衣袂飘飘地飞奔过来,一如从前他未去边关之前的模样。
她在别人面前,总是温柔可亲的,是静美的,在他面前,方有些小女儿心性,格外娇俏些。
萧璎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却见陆之韵跑到他面前,离他还有几步距离时,停下来,臂间挽着披帛,矜持又克制地望着他。
他张开双臂,向她敞开襟怀:“抱么?”
陆之韵并不过去,只问他:“陛下为你我赐婚之事,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陆之韵眼眶蓦地湿润,滚下泪来。萧璎上前去,抬手用衣袖为她擦了擦泪,她又哭又笑:“我果真,要嫁你了么?”
“果真。”
她语无伦次:“你果真,要娶我了么?”
萧璎叹气道:“果真。”
陆之韵道:“这可是在梦中?”
萧璎牵着她的手,把她往假山后一带,便吻了下去。
一吻罢,陆之韵软倒在他怀里,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这可是梦?”
陆之韵头一回没有刺他,没说违心话,只埋头在他胸前道:“若是梦,那也是好梦。”
一句话,听得萧璎心疼不已。
当日,四时院中,红梅傲雪幽兰映月纷纷感叹,称陆之韵终于苦尽甘来。陆之韵亦心情大好,不仅亲自弹奏琵琶曲,还换上舞衣在庭院中翩然起舞。
三日后,宫人前来宣旨,萧璎领了新帝为他和韵娘赐婚的圣旨,令他们不必拘于俗礼,在秋日择日完婚。
因年轻男女约定婚姻后,婚前不能见面,宫人宣过圣旨后,御史夫人便来将陆之韵接回了家。
此时,卫传芳正在宫中遭受冷眼。
她将新帝曾赏赐给她的首饰都塞给了新帝身边的公公:“请公公在官家面前提一提我。”
那公公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时咱办不了。”
卫传芳退而求其次道:“宫人送来的吃食都馊了,实在难以下口,还请公公着人令外送些过来。这些东西,只当是公公的辛苦费罢。”
“也罢,等着吧。”
“谢公公。”
随后,她听宫人谈论,说是新帝位萧璎和陆之韵赐了婚,不由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
宫人便将前朝事一一讲来。
卫传芳紧咬下唇,失魂落魄,又不敢相信,犹恐是梦中——萧璎,他竟要娶陆之韵了么?他不要她,却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郎?
半个月后,寿王妃进宫,被封为贵妃。因她本姓赵,人称赵贵妃。
从此,新帝专宠赵贵妃一人,只赵贵妃不方便时,才偶尔召幸其他妃嫔。卫传芳在宫中处境凄凉,再无翻身之可能。
秋日。
某宜嫁娶、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萧璎与陆之韵成亲,新帝携赵贵妃亲自前往观礼。当天,鞭炮声不绝于耳,烟花在天际不断地炸开,整个长安城都热闹无比,仿佛在共庆这一场婚事。
傧相唱礼,新人拜堂。
随后,陆之韵和萧璎被送入洞房。
喝过交杯酒,萧璎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之韵,执了她的手道:“我先去去,很快就回来。”
旁人都看着,还有族中其他妯娌陪着她,陆之韵竟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
她颔首,轻声道:“好。”
酒过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