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中水花四溅。
二人的身影遍及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或站或躺,边走边来……
强边,门背,镜前。
“还有这样……”
从浴室出来。
第二天一早,陆之韵是被唐元叫醒的。
她一手挥开唐元:“你走开。”
唐元便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还生气呢?”
陆之韵翻了个身,背对着唐元,就是不说话。唐元又低声哄:“宝宝,不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今晚我让你欺负回来。”
陆之韵冷笑:“你还知道错呢?”
唐元:“必须是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
唐元:“……昨晚折腾太狠?”陆之韵一直求饶,他硬是没放过。
“还有呢?”
“不该说学习别人,尤其不能学别的大猪蹄子。”
陆之韵仍旧冷笑一声:“你继续说。”
“没有及时哄你。”
“我需要你哄?”
“你不需要,但哄女朋友是一个男人的基本素养。”
陆之韵唇角上扬,压都压不住,脸上有了笑模样:“还有呢?”
唐元:“还有?”
他一扬眉,直接亲了下来。
一吻过后。
陆之韵被亲得浑身绵软,双目更似一汪秋潭,她控诉:“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都是我不好。”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都是我的错。”
“你一点都不关注我。”
“都是我不对。”
“我知道这两天都是我在胡闹。”
陆之韵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她只是别扭,虽然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和唐元开始交往了,但因长期单身,从未和人建立过亲密联系,每次唐元一对她好,令她感受到她与他情感上的接近,尤其是孤男寡女不带任何伪装地独处时,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忍不住想作,把他作得离她情感上的距离远一点。
但她要感觉唐元真有如她意的倾向,她就更不高兴了。
唐元解开了过去的心结,被她视作可以亲近的人,她也开始亲近他。然而二十几年的生活在她生命中留下的后遗症还在。
她需要唐元不断地证明他对她的爱,对方稍有懈怠,或者说稍微有哪一点不如她的预期,她都会患得患失,认为他不够在乎她。
当然,这些问题都存在于情感层面上。
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能这样。
陆之韵哭哭啼啼,唐元一怔,连忙给她擦眼泪,她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埋入他怀中:“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
“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我会有点难过,因为这样的宝宝不该被讨厌,只是有一部分的你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没有长大而已。”
“如果你不叫我宝宝就好了,我都快奔三了。”
“宝宝,你这样有点煞风景。”
“过去不应该成为现在无理取闹的理由,我应该自己消化……唔……”
在这时候,唐元知道,时候到了。
当她愿意如实吐露自己的心境,而非反反复复试探他时,就是她的心门打开的时候。这说明,她愿意和外界有交流了。
“没有应该与不应该,我只希望你想哭的时候可以哭,想笑的时候可以笑,没有任何顾忌。过去的创伤存在,你忽视它、掩埋它,只要不治愈,就依然存在。宝宝,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陆之韵一怔,旋即“哇”的一声哭了。
唐元一怔:“怎么又哭了?”
陆之韵哭唧唧:“我,我,三个月就剩下几天了。三个月前编辑催稿,我说30号交稿,今天都二十五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