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青走在后面,路过陆之韵和孟飞白所在的包厢时,忽地住脚,伸手捞起珠帘看了过来。
陆之韵一惊,尴尬地对她笑了笑,正要礼貌地叫一声“阿姨”,便见她亲切地笑了笑,说:“大人之间的事,和你们这些孩子没关系。”
她对陆之韵眨了眨眼睛:“你们要好好相处,别辜负了妈妈给你们创造的机会。”
陆之韵看着温女士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等人都看不到了,她忽地呛咳两声——
妈妈?
什么妈妈?
怎么就妈妈了?
意思是,她这就成童养媳了?
孟飞白轻轻拍着陆之韵的背,给她顺气:“至于吗?”
陆之韵端起咖啡猛灌两口,转头看向孟飞白,冷不丁叫了声:“爸爸。”
孟飞白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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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继续。 “爸爸。”
孟飞白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猛咳起来。
“咳咳咳……”
“别乱叫。我还是个孩子。”
“儿砸?”
“我没你这么小的妈。我们就不能是同一个辈分的,而且是正在交往中的情侣关系?”
“好的, 男朋友。”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没意义的话, 很快,陆之韵的情绪总算是缓过来了:“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式?”
孟飞白颔首:“我们都是学生, 还都没成年,说话总是不被当成一回事的。这种时候, 就应该让成年人和成年人对话。”
陆之韵不知道该怎么想。
假如她只有十五岁,还是那个处于青春期的、敏感的、骄傲的、又有些自卑的自己, 一定会认为孟飞白和他的妈妈在羞辱她和温女士, 会觉得很屈辱, 也会看到两人的家庭背景之间存在的巨大沟堑。
但她不是。
她二十七岁。
在过去许多年的游历、学习、同原身家庭和成长环境所塑造出来的自我的挣扎之中, 人人平等的观念在她心头更深刻, 现实中无形存在的阶级之争、门户之见,在她心中狗屁都不是。她看过了社会中有形的无形的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规则, 那些规则中的一部分,曾经困囿着她, 也困囿着温女士。
事实却是,大部分普通人遵守规则, 一部分聪明人利用规则,极少数有野心会钻营的聪明人创造规则。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不愿意被条条框框束缚、也不愿意用条条框框去束缚别人的普通人。
也许,曾经她会为温女士的选择感到难过但依旧会尊重她的选择,现在,她并不会, 她知道温女士的难,也能理解她的妥协。
然而,陆之韵的悲哀永远在于,她总是能理解别人的,却总是不被理解,甚至被指责,然后不断地去迎合别人的要求。
陆之韵没说话。
孟飞白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抿抿唇,直视着她,问:“你生气了?”
“没有。”
“那就是有?”
“少看点网上的恋爱小作文。”
孟飞白心情放松,笑了起来:“好。”
随后,基于温女士的选择,孟飞白说:“你别难过,反正,我总是选你的。”
“哦。”
“宝宝?”
“……”
“宝贝?”
“……”
“韵韵?”
“……”
“陆之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飞白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没喝手边的冷饮,望进陆之韵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今天带你来,不是为了证明阿姨不够在乎你,也不是为了显摆我父母人脉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