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果:[忍辱负重.jpg]
圣女果:白哥, 请问您到底想表达点儿什么?
白白不是白白:……自从拥有了女朋友,连烦恼都是甜蜜的烦恼
白白不是白白: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亚子】
陆之韵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 孟飞白后脚开始在群里浪,令一干被迫吃狗粮的小伙伴儿苦不堪言。
回到房间后,她打开公寓内的灯和冷气,屋内仍旧是燥热的, 心头“砰咚咚”直跳。
她放下书包,换了鞋,去卫生间洗澡。等到浑身水汽地从卫生间出来时,雀跃的心情总算趋于平静了,不至于总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等看向手机时,她心头竟后知后觉地空落起来。
不仅仅是温女士感受到了她们之间关系的变化,陆之韵也感受到了。
她知道温女士不会管她了,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却又有种微微的茫然和惶惑,十分不习惯。
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但她知道,她会习惯的。
她没有像斯德哥尔摩患者那样,去联系温女士,同她道歉,告诉她自己再也不敢了,希望温女士不要对她失望,她会永远听她的话。
陆之韵知道,如果是十五岁的陆之韵,毫无疑问,一定会这样做。假如有一点点令温女士难过或是难堪,仿佛都像是她犯的罪,是她对温女士不起。
她一直都下意识地去体贴温女士,却从未被体贴过。
哪怕是现在,她依然不算是完全摆脱了温女士、摆脱了成长环境中舆论从幼时以来对她的影响。
——你妈一个抚养你长大不容易,你一定要听话,长大了一定要孝顺她,不能忘恩负义。
一重重枷锁从小就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令她一直背着。
她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眼。
想起刚刚少年羞涩潮红的面颊,她眼中顿时又有了神采,精致的脸蛋上漾开了一个笑,仿佛清风吹皱一池春水。
她伸出手,按在镜面上,镜子里那青涩稚嫩的面容亦做出同样的动作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问:“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
它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但,它就像一道主观题。
假如周围的大部分人都拥有同一个答案,那么,少数人会把那个答案当成标准答案,假如有人没按照标准答案来答,做“错”了题,就要被做“对”了题的人鄙夷、声讨。
陆之韵曾经用别人的答案答了题,于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后来又质疑别人的答案,试图做出不一样的解答,内心却仍旧受“标准答案”的影响。
于是她一边写出标准答案,一边进行自我的批判、唾弃,一边挣扎,试图忘记标准答案,去寻求自己的答案。
她想要作答,写出与众不同的、对她自己而言正确的答案,却又下意识害怕被其他人批判,害怕孤立无援,怕所有人都说她做错。
但其实,对错问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无。
就像是问“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一样的虚无和不接地气。
陆之韵定定地看了半晌,水龙头里热水哗啦啦地流出,热气氤氲着,给镜面蒙上了一层白雾,像人心底的那片茫然。
没有方向的。
没有目标的。
不知道去向何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也许,在进入系统之前的二十七岁的陆之韵无法同任何人有一个开始,是因为,当她考虑什么是对错什么是意义时,她的潜意识便已否定一切。对未来没有任何憧憬、期待、希望、想象、目标等等一切正面的东西,想到的只有挣扎、否定,想要解脱,于是便格外辛苦起来,也无法接触任何人,怕来自任何人的否定,也怕来自任何人的伤害。
哪怕是她不赞同的、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