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荫愣了一下，点头，“好。”
他去厨房装了小半碗饭出来，坐在毕念对面慢慢吃饭。
他们家素来没有那种食不言的规矩，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说着话。
毕荫道：“这次我给家里带来麻烦了。”
“对方不是冲着你来，是家里连累了你。”
毕荫松了一口气，又担心起来，“严重吗？”
“不算严重，更严重的事情我们都经历过，现在不过打舆论战而已。”毕念道：“外面到处都在传你的信息，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先别上网。”
毕荫抬头看他爸，欲言又止。
毕念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毕荫犹豫着朝他爸道：“我下午也想着这几天休息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事情又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避着他们的道理……”
两人都避开了网络上的舆论危机没有谈。
毕念特别直白，“你医院未必欢迎你去上班。”
“我知道。我还是想去，我是闻少将治疗组里面的医生，我感觉我去上班还是有意义。”毕荫道：“我不想为了别人打乱自己的生活。”
毕念看他，他并不躲避他爸的眼神，就那么坐着让他爸看。
毕念收回目光，“你想去就去，让老于接送你。”
老于是毕念司机，也是最受他信任的保镖。
毕荫问：“那您怎么办？”
“我再调其他人过来。”
毕荫点头，“那我明早七点半去上班。”
毕念应了，“我等会让人通知老于。”
父子俩坐在餐桌上吃完一顿饭，毕荫将东西收去清洗。
毕念跟他一道，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
毕荫见他爸这西装革履却在锅台边转悠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毕念拍拍他肩胛骨，眉眼温和下来，“笑什么？”
毕荫摇头不肯说。
毕荫这一晚上心情都特别好，第二天早上他还早早坐上家里的车，让老于送他去医院上班。
他到医院，治疗组的同事见到他还挺惊讶，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坚持过来上班，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困惑。
毕荫无视所有人的眼神，见到人还是如常打招呼。
同事们当面倒没说什么，只是客气中透着疏离。
聂琇莹看他，“你昨天不是说请假？”
“也没什么事，感觉还是来上班比较好。”
“挺有勇气啊。这才对嘛。”聂琇莹看着他，眼里充满着感慨，“不用理那些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别在意，等这事的风头过去就好了。”
“好，谢谢您。”
毕荫跟着去查房，治疗组的其他人看见他都顶诧异，尤其是跟他有过矛盾的那位中年医生，看到他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
毕荫无视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照旧跟在后面，安静进去。
今天的检查还一如既往。
检查完之后，其他医生出去，毕荫回到自己办公室，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罐汤，转身走回闻垚病房。
他用屁股挤开门，探头冲里面小声道：“少将，我给您炖了一灌汤，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闻垚朝他招招手，笑着打开他送来的汤，“什么汤？闻起来好香。”
“补身体用的药材汤，算是滋补类的补品，您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我下次还给您炖。”
盛历帆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要是闻垚喝的话，他看着就要站起来阻止。
闻垚不动声色的朝他摆了摆手。
毕荫也知道这个时候送汤有些不合适，不过闻垚醒了，现在在悄悄给他送灵泉水应该不太能做到，他唯一能光明正大送到这里来的东西就是一些汤品。
他装作没看见盛历帆的脸色，去旁边的消毒碗柜拿了两个碗出来先给自己倒了一碗，尝了一小口，说道：“这是我用家里药材炖出来的补汤，对身体特别有好处。”
闻垚饶有兴趣，“我知道这个，你们是不是讲究食疗？”
“嗯，我们都觉得药补不如食补，有些时候直接吃食物伤害没那么大，补的时候也比较温补，不会像药一样有各种副作用。”
毕荫喝完汤，盛历见他喝了，也不好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闻垚将那一碗汤喝下大半。
闻垚一口气喝完，眯着眼睛笑，“很好喝，十分香醇。”
“今天炖了两个小时，要是下次提前顿，顿久了味道还会好一些。您喜欢那个味道吗？我明天再给您送。”
“多谢你的心意，”闻垚笑着看他，“不过让你一个医生天天给我当厨子好像不太好？”
“没事。”毕荫小声道：“我就特别想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