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大挺拔的树木,到了秋天,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真相却犹如迷雾,令人看不分明。
戴士南并不知道,在方才的那一番对话中,他已经不自觉地落进了陷阱里。
这个戴士南本就是替身,他身为潜伏在南京的一个特工,步步谨慎,心思多疑。
罂粟恰好利用了戴士南的性格特点。
这场人为制造的迷雾,他只会深陷其中,却永远无法看清真相。
戴士南策反了罂粟后,倒是忘记了一点。
罂粟作为迷雾计划的重要棋子,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这项计划。
真真假假的信任,混淆视听的言论。
都是不可信的。
只有在混乱的迷雾中寻找到真实,才能取得胜利。
……
乔云笙知道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除了加强防备,他竟没有别的法子去寻那个仇人。
人海茫茫,仇家隐藏其中,所有线索都石沉大海,了无踪迹。
但是没过几日,乔云笙名下的一个赌场也出了事。
赌场。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赌场中赌博。
他名叫刘泰安,他已经欠了赌场不少钱。
而他拿光家中所有的钱,东拼西凑了一笔钱,再次来到了赌场。
刘泰安希望借着这一次的赌局,能让他翻身。
事与愿违,刘泰安输光了最后一笔钱。
他急红了眼,仍想继续留在赌桌前。
但是,他很快就被赌场内的打手拖了出去。
赌场后面的小巷中。
巷子尽头杂物堆砌,破乱不堪。
寂静的小巷中,只有刘泰安的声音落下。
刘泰安跪在打手的面前,拼命求饶着。
“你们借我一些钱,我定会翻盘。”
鸿门的打手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狠狠地踹了刘泰安一脚。
刘泰安身子歪向一边,他赶紧爬了起来,再次求情。
打手嘲讽:“真是可笑,你可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我们是开赌场的,又不是开善堂。”
打手开口,身旁其他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泰安试图抓住打手的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打手嫌恶地甩开刘泰安的手。
“我再给你三天期限。”
“若是你再不将钱还清,那么你就有的受了。”
打手说完后,不再理会地上的刘泰安,转身走开了。
刘泰安求饶未果,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他已将家中最后的钱全部拿出,还欠了亲戚不少钱。
刘泰安负债累累,欠了一屁股的债。
即使他再次开口问别人借钱,他们也不会再把钱借给他了。
良久的沉寂过后,刘泰安才从地上爬起。
秋日的夕阳已经沉没了,天色阴沉得格外厉害。
满地的落叶随风吹起,簌簌作响,寒气悄声沁入。
暮色四沉,巷子里已经不见光线。
刘泰安脚步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刘泰安嗜赌成性,他的妻子难以忍受他的性子,回了娘家。
两人分居已久,他家中还有一个女儿。
女儿刚满十五,因为家里钱财耗尽,无法再去学堂。
妻子离开后,刘泰安消停过一段时间。
刘泰安虽对女儿心生愧疚,但是却改不了好赌的性子。
如今,他只剩下三天时间。
刘泰安只能去向别人借钱,看看是否还有一线机会。
黑夜沉沉,月光微凉。
刘泰安推开房门,沁凉的夜风灌入。
刘泰安的女儿刘芜从房间里走出,叫了一声父亲。
刘芜乖巧懂事,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刘泰安胡乱地应下,不敢同女儿对视。
此时,空气滞沉,暗沉沉地压下来,令人透不过气来。
仿佛山雨欲来,暴雨将至。
刘泰安异常沉默,饭桌上不发一言。
刘芜看到父亲这般模样,也不敢开口询问原因。
风忽的大了起来,闷热之意袭来,惹人心烦。
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似乎割裂了夜空。
轰隆隆的雷声随即而至,由远及近。
天气愈发闷沉,夜色黑得彻底,一丝光也没有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