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寂静得像是个沉酣的醉梦,烈烈暖阳在云温柔明亮的轮廓间舒卷驳染。
沈念呷了口清茶坐在窗边小憩,窗外的艳阳冽冽,覆落眼睑的光晕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但不知为何唇间却泛起了木槿温暖馨香的味道,在盛夏灼烫干燥的阳光里,沁出湿润水色。
白景晨的筷子微微顿,扭头往自己嘴里塞了口面,耳根却慢慢地红了。
他腿不方便还给自己下面条吃……他悄悄地瞥了身后的人眼。
唔……他是不是……该对他态度好点……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悄悄坐直身子,自家老头子批评了他坐没坐相的坐姿无数次都没用,这回倒是他自己主动坐得端端正正,抱着面碗呲溜呲溜地嘬面。
以至于傅予城刚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自家那号称京城大胡同混世魔王的表弟捧着面碗坐在餐桌边,顶着头嚣张的黄毛乖巧地嘬面。
打小就胡闹惯了的熊孩子,虽然性子不坏但实在顽劣。知道他跑来自己住的别墅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做好了家里被对方折腾得塌糊涂的准备。可没想到进门对方却安安分分地坐着吃面,模样乖巧得前所未见。
厨房的灯亮着,奄奄白雾里裹着面食独有的鲜香,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沈念下厨给这浑小子煮了面。
瞧见他进来,上秒还吃吃得喜气洋洋的某人立刻换上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唧唧歪歪的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话说表哥。”稀里哗啦地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筷面,白景晨一脸鸡贼地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一边用眼尾余光暗示身后一边压低声音悄悄地开口问,“这谁啊。”
“我的朋友。”傅予城转身对上他的视线,表情很是认真,“他比我大两岁,你对人家尊重点听到没有?”
“啊?”大概是第一次从自家表哥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所以有点惊讶,白景晨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啥,还没过神来就听见自家表哥又问他。
“你惹人家生气了没有?”
“没有。”白景晨心虚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黄毛,“我就是饿了然后他给我下了碗面。”
“人家拄着双拐走路你看不见?你还让人家给你下面?”
“我这不是因为老搞破坏所以被我姐禁止进厨房了嘛,而且我也没想到他会进厨房给我煮面啊,这要是早知道我不就……”
“就什么?”
“就……就……”白景晨挠着脖子支支吾吾,目光四处乱飘,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什么就,还不快去和人家说声谢谢。”知道眼前的人心里有鬼,傅予城伸手拍了下自家捣蛋表弟的后脑勺,心里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沈念的腿还没好,这小子偏生一点眼色都不会看净知道添乱。
“你家老爷子刚才可已经打电话给我让你赶快回去了,你家的车还没接你是因为我向你家老爷子保证你会在这好好学习。”
“啊?!!”对方一听学习两个字真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模样,“我我我我我我学习?!在这?!”
“我就是为了躲我爸给我找的那五六个家教老师才跑出来的,哥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说呢?”说到这种有关原则性的问题,傅予城从来不含糊,也知道这种时候纵容这小子就是在害他,“你爸给你准备的课本和试题很快就会打包送过来,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学习吧。”
“啊?!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哥!”白景晨一脸欲哭无泪,怎料对方完全不吃这一套,把东西一放就和林柏轩出门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那时窗外太阳热得厉害,沈念看外头阳光太烈于是就让他们带了把伞。白景晨一脸吃瘪地上楼放行李,他没什么事做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喝茶。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请问,傅少在吗?”铁门外是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听他的声音陌生可能是把他当成了这栋别墅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