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青在傅予城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
两年未见,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和记忆里的相距甚远。身上没了年少那股子轻狂的稚气,面目清隽神色内敛的模样居然有几分像父亲年轻时。
难怪父亲会同意把子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他。
“您有事吗?”傅予城停下脚步淡淡地回应,却没有转过身。
“傅予城,你现在已经无礼到连见到你的父亲都不愿意搭理了吗?”
“无礼?”傅予城停下脚步冷冷一笑,“不然您还想听我说什么?想让我热切地凑上去喊你爸爸吗?”
傅余青没打算在这种地方发怒,既然对方开口问了就直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听说爷爷准备把新上市的子公司交给你打理,你到底想干什么?”
“您觉得我想做什么呢傅总。”傅予城语气平淡地开口,“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自己去争取,这不是您教我的道理吗?我现在想要在这个家获得话语权所以去争取,这有什么错吗?”
“你……”身后的人顿了顿,想来此时此刻那人脸上应该是一副不悦的模样,“随便你。”
“等会见到奶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放心。”没等对方说完,他率先开口打断,语气冷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我会告诉奶奶,我眼睛看不见的这段时间傅总您和白女士很照顾我。”
傅余青皱了皱眉,显然是因为对方的口气有些发怒。
“你非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吗?”
“这种口气?”他开口,眼里的讥诮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爷爷不在这里,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可不想像个蠢货一样陪着您演家庭圆满和睦的戏,傅总。”
“你……”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把一切坦明,傅余青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挂不住,再看向他的目光里隐隐有了严厉。
“我是你父亲。”
“但您没把我当您儿子。”
又是沉默,在媒体口中雷厉风行的傅总居然也会有词穷的时候,想来大概是被他突然变得“不听话”的一番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陌生吗?”他垂眸看了眼玻璃窗上映出的模糊人影,“的确应该是这样。”
“毕竟两年没见了,再久些您或许连我几岁长什么样子都要忘了吧。”
“予城,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我真的是很忙才……”
“别说了。”不想再听对方的说辞,他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再说下去我就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了。”
“傅总您把自己的面子看得那么重要,总不至于想在这里让别人看您的笑话。”
打亲情牌?你还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蠢吗?
为了所谓的亲近感归属感,像个傻子一样东扯西扯,哼哼哈哈地应付你事先打好草稿的寒暄问候。
够了,毫无意义的东西就没必要再在上面浪费时间了。
自己的亲儿子遭遇车祸患上创伤障碍的时候你不闻不问,因为火灾瞎了眼的时候也没见到你有多关心。现在自己病重的母亲回了国,倒是想到要他这个小辈在对方面前说些父慈子孝的好话。
呵,谁想陪你做戏。 “你以为爷爷把子公司交给你你就能在这个家获得话语权吗?”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儿子居然会变成这副不受掌控的模样,傅余青终于忍不住发怒,“你到底想要什么?商业不是你这种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如果你是想赌气胡闹就立刻给我住手!”
母亲病重,掌控傅家核心权力的父亲也已经年过古稀,他身为嫡系不仅要应对其他家族的试探还要对付家族旁支的虎视眈眈,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种关键时刻来给自己添堵的人会是自己的儿子。
“爷爷年纪大了现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那些旁系巴不得在本家的人身上找出点破绽,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您直到现在想着的还是和我说这种话是吗?”傅予城面无表情地冷笑,“我可不是傅总您手里的玩具娃娃,我想做什么不需要您过问。更何况我今天回到这里是为了见奶奶,而不是来听傅总您讲这些多余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