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冷汗凉透后,费彻想起来,临走前林稚真没说出口的那个秘密。
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却太晚了。
此后二十余年,每夜入眠,噩梦无一缺席。
直到在蒋辞南那里见到了嫣然,费彻心中某处时时作痛的伤口,有了可以愈合的机会。
恨,填不满内心的空缺,而爱可以。
……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做梦了,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的稚真,看上去年纪和他一般大了,细纹爬上了额头,白发从黑发里面冒出。笑起来却一点都没变,她说:“你也老了,和我一样。”
费彻跟着笑,是啊,岁月催人老。
“只有女儿,她是长大了。”林稚真轻声感叹,“我们的女儿,现在出落得真好啊。”
“你们父女俩,好好照顾自己。几十年后,我们一家就该团聚了。”
梦做到这里就醒了,费彻笑着醒来,却先擦了擦眼角。
没有了睡意,他起身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喝完忍不住又倒了一杯,没等生出醉意,反把女儿给找了过来。
女儿管起爸爸来,毫不手软,费嫣然直接收了他的酒杯:“不准喝!爸,姜医生说了你不能再喝酒了。”
在外威风八面的影帝回到家,在女儿面前,可怜巴巴,像个老小孩:“然然,再让爸爸喝一杯。”
“不行不行,这是为了你好。”
女儿说好,肯定就好。费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酒被收走,无可奈何。
费嫣然放完酒以后,坐下,陪他聊天。
“爸,那个,你是不是认识邹董?”女儿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谁?”
“一个出名了很多年的男歌手,大家都叫他天王,几年前还给你主演的电影唱过主题曲。”
仔细回忆了下,记忆里是有这个人,“怎么了?”
“他最近的演唱会我又没抢着票,”明星也是要追星的,而且,追星的难度不见得低,“爸,你看你能不能帮我……”
女儿都开口了,有什么是一个爸爸做不到的?管他哪个天王天后呢,女儿的爱好,就是他的爱好,费彻说:“都包在爸爸身上了!明天我就去找人给你拿票,要第一排,中间。爸爸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去的。”
嫣然欣喜高呼:“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女儿的夸奖醉了人,费彻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醉倒之前还在想,稚真你看看咱女儿,多大了,也还是个小孩。
麻烦你多等等我几十年,等我放心看着她再大一点,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第六卷 :穿成女尊世界的下堂夫 打南边来了个哑巴, 打了从北边来的喇叭, 两个人见了面说啦啦啦啦 费曼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应年年敞开心扉说出他的心里话:“即使我答应,我父亲也不一定会同意。你知道他的职业, 他这辈子就像他的工作那样, 严肃得一丝不苟。和他说话都像是论文答辩现场。”
“这次,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公布, 但我们之间关系并不好。你知道吗,对他而言,我是他的耻辱。”
温顺乖巧的少年耷下眉眼,桃花眼也没了撩人的神采,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萎靡中,好像是可怜兮兮的不被疼爱的小宠物。
往常费曼要说这话, 应年年肯定会好好安慰他,但现在她满脸不可置信:“哎哟, 费曼,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说完后,应年年反应了下,神色变得凶神恶煞:“我和你说, 别因为不想和许城南一起上节目, 就用这借口唬我啊。”
费曼苦笑了下:“我说真的,年年姐。”
应年年的指尖戳上少年的额头,点了两下,气愤得差点没爆出粗口:“你这个倒霉熊孩子, 还想骗姐姐我呢!”
“节目组说都和费教授沟通好了,就看你的消息了。你以为我刚是和你征询意见吗?哦,还有费教授那边刚刚也给你打了电话来确认这件事,不过你没在,是我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