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闵韶闭着眸,揉了揉额角。
付偲没敢出声打扰,略躬了躬身子,退下了。
……
晚些时候,温玹忽然在广寒殿备了酒,邀闵韶过去闲谈。
闵韶今晚本来没有那么多时间,但听说温玹不仅是命人搬了好几坛酒,还再次叫了歌姬舞女过去,在广寒殿里笙歌奏曲,明灯欢畅。
看样子就好像无论闵韶去是不去,都不重要,并不影响他这样随性而为。
分明是在虞阳的王宫里,竟还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闵韶险些被气笑了。
于是他推延了一部分的政务,还是去了广寒殿。
到了那里的时候,殿内正灯火通明的奏着钟鼓玉琴,身姿曼妙的舞姬裙带翩翩。温玹闲适极了,正卧在矮榻里,脸颊上有些微醺,看起来酒劲上头,有些犯困。
其实闵韶到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外面天色全黑,桌案上的酒也空了好几坛,温玹见他来了,便缓缓坐起身,给他挪了些地方。
“师兄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不休息吗?”
闵韶一撩衣袍,在旁边坐下了。面前的歌舞花哨得令人眼花缭乱,他眼眸冷淡的看着前方,道:“你不是有事要说?”
“只是闲谈而已,没什么要紧事。”温玹往杯里倒了些酒,“师兄若是忙的话,就先回吧。”
“倒也不必,今晚的事已经推迟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意,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闵韶说着,抬眸对下面的人道,“都退下吧。”
殿内琴声骤停,歌姬舞女们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时空荡安静了许多。温玹道:“师兄想说什么?”
闵韶也倒了杯酒,微垂的眼眸显得十分淡漠,直奔主题道:“你这些日随性得过头了,这里毕竟是虞阳,若想花天酒地,我这里不欢迎。”
温玹喝得有些醉了,撑着头倚在另一侧,没什么表情道:“师兄果真好无情啊,不是说我是贵客?怎么连这都不允许。”
“是贵客,也要按虞阳的规矩来。”
温玹不甚在意,晃了晃酒杯,“那好吧。”
闵韶想起他近来的所作所为,又道:“你近来若是有何不满,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
温玹看了看他,“不让花天酒地就不让花天酒地,我没什么不满。”
闵韶眉角微挑,“我不是说这个。”
“哦……”温玹故作思索,片刻,慢慢的将杯里的酒喝完了,眼神微醉的看向他,“那可就太多了。”
“……”
殿内的灯火微晃,在盏中滴出一层浅薄的蜡泪。
温玹站起身来,拿起剩下的半坛酒,慢悠悠的朝前面走了几步,说道:“起初的时候我还不觉得,直到后来才发觉,你这个人真的特别差劲。之后自然而然的,我就想起了很多陈年往事,所以现在,觉得你特别讨厌。”
温玹用了两个“特别”,一个是特别差劲,一个是特别讨厌,听起来都令人特别的不顺耳。
闵韶不禁眸底微沉,眯了眯眸,问道:“就因为我不让你回东靖?”
温玹转过身来,眼眸醉沉沉的看着他,道:“不止。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你瞒了我很多事,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
“但也无妨……这是你的自由,随便你。”
温玹说着,又浑不在意的抱着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酒坛便空了,温玹身形已经醉得不大稳,砰地将它放到桌上,眼眸却仍有几分清明,手掌按着酒坛,隔着桌案面对闵韶,又道:“不过,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一声不响就去了山顶,到底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闵韶早就想过他会问起这件事,可这背后种种,到底不过是因为无情道的反噬,他没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