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靖的王宫很穷么,连酒和曲都没有,只能去烟花之地找?”闵韶淡漠从面前的几案上端起茶壶,倒了盏茶。
温玹故意振振有词:“萧成简说,碗里没有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宫外的总是比宫内的有趣。”
“他说的话你倒是都听。”
“他让我离你远点,我就没听。”
说完这话,温玹见闵韶没什么反应,便瞅他道:“你怎么不问我他为什么这么说?”
“早有所料。”闵韶不为所动,抿了口茶,淡道,“他对我有敌意。”
温玹微顿住,印象里他们两人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似是思索了下萧成简是何时暴露的。闵韶看了他一眼,便道:“猜的。当年我长居山顶,以你的脾气,应当没少在背地骂我,他敌视我并不稀奇。”
“谁说的?”
温玹语气不满,抱着手炉,垂在身后的头发犹如锦缎,在光线下像浓稠的墨雾,为了保暖还特地穿了衣领高叠到下颚的衣袍,里面露出一截雪白的绒,衬得面容越发清逸俊秀,比寻常人惹眼许多,不满的瞥他,“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亏我还曾替你说过不少好话,如今看来真是多余了。”
“哦?”闵韶垂眸落下视线,莫名其妙的拿走了他手里的手炉,搁在几上,问道,“五月镇上,我们打了最后一次照面之后,你真的没有骂过我?”
温玹一时没空在意手炉,略微睁大眼眸,看着他道:“当然没有。”
“又撒谎。”闵韶淡淡说出这句话,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握住了温玹那只空落落的手。紧接着,他像是根本没在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取暖的话,我的灵力或许比手炉更舒服些,你觉得呢?”
温玹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闵应寒这是……在找理由握他的手吗?
还这般淡定自若。
温玹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自然没舍得撒开,看了眼那两只握紧的手,道:“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闵韶道:“我平时什么样。”
温玹不知是不是故意把脸别了过去,不让他看见,侧头看着窗外道:“冷漠,话少……总之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随即还特地补充了句:“我指的是那方面。”
闵韶无语的瞥他,“不必刻意说,我知道。”
温玹话虽这么说,但透过近日,尤其是这些天的深入接触,他心里也不是不清楚。闵韶这个人远比表面要可怕许多,外表披着冰冰冷冷的人皮,内里却藏着一头野蛮的洪水猛兽,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经年累月的没有进过食,在旁人看不见的背地里,他比谁都情.欲躁动。
温玹思及此,干脆更将头偏开了些,看着窗外走起神来。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离城不远的一座镇子上停了。
镇上喧嚣的人声不比都城,却也往来熙攘,四周没有鳞次栉比的玉台楼阁,只有青砖黛瓦,流水人家,较于都城的雍贵繁华来说,这里更多了几分闲适自然。
距离都城不远的镇子,自然也极为富庶,马车是在相对热闹的街上停下的,温玹下了车,便嗅到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从对面的小摊上飘过来。
浓郁的肉鲜味经过烹炸,勾馋得人食指大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尤其在这食欲高涨的午时,吸引了不少人在摊边排队。
马车将他们送到这里后便走了。温玹起初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车夫恰好将他们放在了这里,直到闵韶带着他,走到摊边的队末,排起了队。
温玹顿时诧异,犹疑道:“怎么……你要吃这个?”
闵韶道:“不,是你要。”
“我要?”
温玹不解其意,这才定睛朝那摊位看过去,在摊边标注着各色口味的木牌里,瞧见了四个字:
藕菇丸子。
作者有话要说:更改一下更新时间,以后改成晚上九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