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他们就知道贾代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只管按着他说的执行就是。这倒是他们做惯了的,再没有什么异议。贾代善这才问道:“贾赦分到了哪个营,可还服管教?”
冯唐脸上就有些笑意溢出:“说来世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来营里之时并没有表明身份。不过该认识的也都认识。仇良也知道世子来了。明面上当不知道,也没大敢难为世子。我把世子送到了前锋营。刚开始有几个小子不服气,不过几拳头下来,也都老实了。”
看来贾赦来京营,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不过他身边还有刘侍卫和林之孝跟着,也应该吃不了亏。至于说抡拳头的人,想来不会是刘侍卫他们两个,只能是受不得委屈的贾赦本人。
不过贾代善还是问道:“那与贾赦动拳头的,确定身后没有别人?”
冯唐摇头道:“我已经查过了,没有别人。不过是那几个也是一个村子一同来当兵的,人还算是抱团,在前锋营里也算是一霸。见世子力气惊人,有些不大服气,所以想着给世子个下马威。” 听说便宜儿子一来京营, 就让人给了下马威,贾代善倒是没有说别的。军中向来如此,越是底层, 越是拳头大的人说话响。贾赦先经了这一遭, 也能知道些军中生存之道。何况他又没吃亏。
接着贾代善才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事:“火器营那边, 是谁在看着?”
冯唐等人就是一愣。
这火器营虽然自成一营,可是在京营之中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存在——那些火器除了声音大些吓得住人外, 准头不好不说, 还时时自己就炸膛。所以就算是有些庆典上要用, 也都是千挑万选之后才找出那么几个人来凑数。
现在贾代善突然问起这个平日里没什么人注意的火器营,大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贾代善就叹了一口气:“算了, 反正我这些日子身子也锈得很, 正好活动活动。冯唐跟着我,你们各自回自己的营里去。”
卫松等人闻言,都应声各自退了下去。冯唐见贾代善起身要披挂, 少不得劝一句道:“国公爷, 这是在自己营里, 就不用披挂了吧?”这身子甲胄可是不轻,少说也有二十来斤。平日里不是操练之时,大家都不会披挂。
贾代善笑道:“还是得披挂一下,总得给有心的人看一看,要不还真有人以为我贾代善已经披不得甲、上不得马、拉不开弓了。”字字从牙缝里蹦出, 掷地有声。
“那您的身子?”冯唐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也不能为了几个小小的杂碎,让国公爷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再受损。
代善一面让人给自己披挂好了,一面抬脚出帐, 笑对冯唐道:“你还想问一句,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不成?”
冯唐忙笑道不敢,跟着贾代善来到了马厩之前。这里是贾代善专用的马厩,里面拴着两匹骏马,一红一黑,皆是骠肥体壮,马毛闪亮亮地一看就有专人打理。马夫见有人过来,已经起身,等看清了来人,更是惊喜地叫了起来:“国公爷?!”
贾代善冲马夫和善地笑了一笑,还道了声辛苦。那马夫就搓着手,小心地陪在身后。见代善要牵马,才问了一声:“国公爷现在能骑马了?”
代善也不答话,只把手向那黑马身上拍了拍。黑马仰头长嘶一声,蹄子在地上不耐烦地刨了两下。红马见代善只解了黑马,也长嘶一声,好象对自己不能出去跑一圈不满。代善冲着冯唐道:“今天便宜你了,这红云给你骑一圈。”
这两匹马都是贾代善的爱物,平日里这些将官们再眼馋,也只能过一过眼瘾。现在能有机会骑上一回,日后说起都是资本。冯唐自不推却,随着贾代善一路烟尘滚滚地来到了火器营。
这一路上,见贾代善策马如飞,也不知道惊了多少人的眼睛,更撞翻了多少人的美梦。
代善却对自己的火器营之行并不满意。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炎器还只是起步阶段,不会引起太多的重视,可也没想到,竟会这样不受重视。整个火器营从将到兵,连别的营一半的人数都不到也就不说,看上去老弱病的占了能有四成。很明显是其它营里觉得没用之人,都给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