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起来吧。”当今对着贾敬招呼了一声。等他谢恩后才道:“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知道你那个去了的孙媳妇,身份有些不同。这个皇家暂时还不能认可她的身份,只是她的身后事,你们不能马虎。”
贾敬闻言,又跪了下去:“是臣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臣那孙媳妇去前有留书,不愿意离京城太远,只愿意葬在京效附近。”
就听圣人闻言后叹了一声:“唉,你不知道,那也是个苦孩子。她母亲出身有些不宜言说,所以只葬在了京效。想来她是不想离京太远,将来致她母亲无所依持。也罢,回头朕自有旨意,她葬在何处也会告诉你们。”
这个她是指得秦可卿,还是指得她那不好言说的母亲,贾敬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至此,秦可卿的所有谋划,都已经成功了。
义忠郡王已经知道宁国府失去了利用价值,不会再理会宁国府。首鼠两端的荣国府现在与宁国府不光有贾珍之仇,更有秦可卿之恨。两府除了分宗再无别的可能。如此将来荣国府再出什么事情,都不会牵连到宁国府身上。
何况当今还当面说出会有旨意,那定不会是什么坏事,只怕会直接给秦可卿加恩。也是,她死得这样节烈,就算是皇家承认了她的身份,也不会失了颜面。
只是可惜,这样聪慧的孙媳妇,竟然就那么死了。贾敬忍不住老泪又掉了下来:若是得这样的孙媳妇扶助,就算是蓉儿再不成器,这宁国府还是能守得住,传得下去的吧?将来曾孙的教养,也不用他再操心吧?
可惜,可惜。接到圣旨之后的贾敬,更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好孙媳妇可惜起来:当今的圣旨,言明秦可卿是先义忠亲王之女,却因后院倾轧不得不隐名避祸。谁知仍遭到小人陷害,不得不一死以证清白。其情可悯,其节感天。所以特追封其为郡君,以彰其节。并允秦可卿死前所请,在京效设郡君墓。其所有嫁妆,为其婆家姑母添妆。
“我的贤妻呀!”贾蓉痛哭失声。为了这圣旨来得如此及时——义忠郡王就算是不打算再理会宁国府,可是也还惦记着自己当日塞到秦可卿嫁妆里的东西,正派人来宁国府索要。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蓉名义上的老丈人,活到现在还没被秦钟气死的秦邦业。他的理由也算是充足,那就是秦可卿自己并无所出,她的嫁妆娘家有权拉回。只是他的要求,与秦可卿给贾蓉的留书内容相左,双方正僵持着,圣旨一来,可不就解决了宁国府的大问题。
暗处的势力毕竟是在暗中,并不能与明面上的皇权相抗衡。面对圣旨,还是当今臣子的秦邦业也无话可说。只是在他走之前,贾敬却让贾蓉递给了他一个盒子:“这是蓉儿媳妇点明了要交给亲家的。总是养她一场。”
是的,只是养了一场,从此秦可卿与秦家再无瓜葛。接下那盒子,秦邦业似哭似笑:“如此也不敢再打扰。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贾敬摇头不让他说下去:“你放心。不管圣旨上怎么说,你总是当过蓉儿岳父的人。他该尽的半子之责,自是会尽到。”还说什么呢,棋子都已经废了,那联系棋子之人,还留着有什么用?
秦可卿之灵只停了七日,便有礼部挑好了吉地,让她入土为安了。压地银山样的白幡,唤不回远离的身影,震天的哭声,叫不停离去的脚步。再多的不舍,再多的不甘,都将随着她棺木的送走,在这宁荣街上画上句号,从此的生活,与她无干!? 阳台上的风景正在预收 :谁还不会虐个渣 李母忙道:“哪里就耽误了, 现在离饭时还早着呢。你不知道,他是个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酥油的性子,定是今日得了什么便宜才早早回家来向我显摆。”
一个旧货铺子,什么样的生意值得让掌柜的觉得得了大便宜,这点珍珠一想就知道,必是自己这一堂家俱的事。只是货已过手, 没有找后帐的理,她也就只当笑话听了。客气地将李家三口送出院子, 才与仆人一起归置起来。
不说珍珠如何收拾,只那李父一到家就嘁了一声:“你这张老婆嘴, 下次再没有把门的,就不要出门。”
李母忽让丈夫呵斥, 一时摸不着头脑:“我不过是到新邻居家里坐坐, 又没说什么,你与我发什么急。难道真是饿了?”说着就想叫家里灶上的人给李父下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