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余下了四百钱。”晋江一面把那钱递过来,一面有些忐忑地看着珍珠,生怕主子嫌他花用得多了。也是他自己不留心,想着一家人东也少、西也缺,不小心就买得多了些。
珍珠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又将它递回给晋江:“这几日我不见得还能出来,你自己留着些。有事了让巧云姐姐家里带话就好。”她怕要是晋江一家找自己多了,让后角门看门的多疑,万一哪日对着花自芳说了,岂不是给自己找事。
晋江郑重接了珍珠给他的钱,想着自己买的米粮不缺,就是半个月也足够用了,连连应着珍珠的话。
安顿好了晋江一家,珍珠在这里已经无事,自然不会留下用饭——现在她手里的现银已经不多,能省了自己的,还是省些的好。荣国府下人的伙食,尤其是她们这些主子身边人的伙食自来不差,她还是回府用去吧。
司棋见珍珠一回府,就先寻摸点心,不由气道:“怎么你爹娘竟是连饭也不管你一顿?还亏了你肯那样贴补他们。”
珍珠就算是让花家背锅成了习惯,这次也不好让他们受了无妄之灾:“并不是我家里不给饭吃,这里面还有别的缘故。”
一边吃着点心,她一边对司棋道:“我和你说没说过,托巧云姐姐给我置了个小宅子?”
司棋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珍珠一向有成算,这些年陆续下来,地也置了近三十亩了,再有个宅子不算稀奇,就点头:“可是那宅子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见司棋一心为自己着急,珍珠也有些感动:“并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是我看那宅子总是闲着也不是事儿, 就托巧云姐姐家里, 给寻了一户下人。今日一起将他们安顿下来。”
司棋听了就乐:“难道有钱买下人, 自己没钱吃饭了不成?”
珍珠点头:“可是让你说对了。不正是没了饭钱,才回来的。”
司棋听她说得可怜,给她倒了杯茶:“快喝一口吧,嗓子都哑了。可惜你家里借不上力,不然这样的事,何用你一个女孩操心。”
珍珠心想, 要是用上花家的人, 只怕那宅子也就不是她了。又猛想起原著里司棋不顾父母, 为了一个男人就碰了墙,有心提点她:“比起我家的人, 你爹娘一心为你打算, 处处不用你使心使力。你将来可得好生孝敬他们, 别让他们伤心才好。”
司棋推了她一把, 到底顾忌着她手里有茶,也不过是碰了一下, 才道:“这还用你说。说句不怕你沉心的话, 自从知道你家里人那样对你, 我就觉得自己的爹娘,才是真心疼我的。日后, ”说到这里她的脸就红了一下:“日后就算是我兄弟指望不上, 我也给我爹娘养老的。”
这样想就好呀。能这样念着自己爹娘的好, 就算是一时婚姻不合意,也不会自杀了吧。珍珠不由深深看了司棋一眼。司棋只当她不信自己,急道:“我要是今天说和话不真,就让我。。。。。。”
不等她再往下说,珍珠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捂她的嘴:此时的人最重誓言,就是珍珠自己不在意,也不愿意司棋有了心结。
司棋誓没发成,还让珍珠给抹了一脸的点心渣子,骂她道:“好心没好报的。看抹我这一脸。”
珍珠也不恼,只对她说:“你只日日记着今日的话就好,何必非得发誓。算了,我也不吃了,去看看姑娘可有什么事情没有。”
她们两人来到迎春房前的时候,发现莲花正在廊上坐着。司棋一向对这些小丫头不假辞色,张嘴就骂道:“坐那么远,姑娘要人要水,想是你就听不到了,乐得不动弹。”
珍珠知她有口无心,可是那些小丫头子也不是家里就完全无人,何必在此结怨。不由拉了她的袖子:“想是姑娘也没使她处。”
司棋才要说珍珠又做好人,莲花已经说道:“二奶奶才儿来找姑娘,让我远着些看人。”司棋就狠狠点了莲花的头:“二奶奶来了,如何不早说?茶倒了没有?可上了点心?”
莲花的头在司棋手下晃了两晃,小声道:“茶是倒过了,可是二奶奶不让上点心,说是她坐坐就走。不过已经有一会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