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时机不好找呀。宝玉自己叹了口气,把正在替他磨墨的茗烟看了他一眼,不敢问什么,只好继续磨自己的墨,想着自己一会儿去与李嬷嬷说一说,二爷今天很不对劲。
算了,想得再多,路也得一步一步走,事也得一样一样做。宝玉再叹一口气,看茗烟那墨已经磨得差不多了,自己提笔写起字来。
刚提笔,又想起贾母如今又把紫鹃指给了黛玉,可别让这丫头再误导了黛玉。不是他觉得黛玉不好,也不是觉得宝黛恋不美好,可是,近亲结婚呀,这个真不是现在的宝玉能接受得了的。
好在,还有时间,不论如何两个人现在的年纪如此之小,林如海也还活着。宝玉看向自己系统储存着的四张健康卡,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东西通过黛玉之手,给林如海也来上一张。 这一世里, 黛玉有了自己的院子, 为了方便她守孝,贾母还让邢夫人特意给她立了个小厨房, 所以就算是孝期清苦, 有了宝玉所赠健康卡,黛玉的面色还是一天天红润起来,比起刚来时风拂弱柳的情况好了许多。
转眼又已近年,宝玉等侄子辈的功服已去。女人们忙着打点各处节礼, 和自己家过年的各项杂事。贾琏也与贾赦说定了, 自己会回金陵参加下一年的童生试。
宝玉一听,觉得自己也可跟着一试,先与李先生相商。李先生看着眼前还不满八岁的孩子, 不由地摇头:“若说你的书, 读得倒是有几分通透。可是过个县试没有什么问题, 想着过府试就有难度了, 院试的话更是难上加难。再说你才几岁,若是离家的话, 怕是家里老爷太太不放心。”
宝玉笑道:“先生只说, 我下场可有几成把握?”
一个童生试, 大多是死记硬背的东西,在李先生看来宝玉问题并不大。于他难的,倒是那试帖诗。这孩子看着也是一脸的灵透, 可是做出来的东西却四平八稳, 律对, 韵也合,典也用,可是读出来让人就是觉得缺些东西。
一言以蔽之,就是全无灵气可言。
此事李先生也与宝玉提过,更是与贾政、贾珠也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宝玉终是年幼,见识不广、读书还少,导致写出来的诗文过于呆板。
于是李先生向宝玉道:“若只是县试的话,五五开吧。可是院试的话,三七之分。院试,也只能看你的运气,在一九之数。”
太打击人了!宝玉平日里给李先生看的进度,就是比起同龄之人略快些,总不能拿出那几世的底子来吓人。谁知自己有意藏拙,谁知道却藏得大劲了,居然得到的评价是到最后只能靠运气。那他还怎么说服贾母让他与贾琏一起去应试?
心上不服,他自是问那先生:“那先生觉得琏二哥此次应试,有几分把握?”
别看两位先生分别给二人授课,那谭先生还与贾琏多在家学里呆着,可是他们之间还是有交流的。只见李先生抚须叹道:“谭先生大才非我能及。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也该与谭先生多请教才好。只才三年多,琏二爷原本的底子也不厚,可是现在他应试,已经有了八二之数。”
就算宝玉知道谭先生的本事,可是让同为先生的李先生如此推崇,还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加之贾琏得到了八二之数的评语,更是让宝玉心下不服——那可是贪花好色,油锅里的钱都能捞出来花的贾琏呀,竟然就要科举出身了?这不科学好不好。
李先生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安慰他道:“你也不必气馁,琏二爷不光得了谭先生之力,这几年来张家带他参加了多少文会,眼界自是你不能比的。”
是了,自己怎么忘记贾琏那边还有一个张家,几世的书香沉淀,自然有他们自己的门道。何况此世贾琏早早地上了正途,人家张家都能再嫁一个闺女进荣国府,提携他也是应有之意。
可是自己即得了伴玉而生的名头,总该有些出彩之处才好。早些中个秀才,就是宝玉自己计划好的事情——现在贾珠已经正式留在了翰林院,只一步步按部就班地等着考绩升官就行了。贾政也就不再如原著一般,只把眼睛盯在宝玉的身上。
越是如此,他越不能懈怠。毕竟那边的宁国府,还是把秦可卿娶进了门,就算是没有了元春向皇帝的投诚,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谁知道贾珍那个糊涂蛋会不会再让人忽悠地要了秦可卿的性命。真到了那一日,就是宁国府的死期,而与宁国府同气连枝的荣国府,前途还是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