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发现夹带在荣国府几乎半公开的时候,珍珠还能不先把安全隐患消除了?当然还有她自己的钱财,不算林家给的那一千两外,也让她带出来了一半。说是一半,也不过就是四十两银子,还有两吊钱——她买人、安置晋江一家,将自己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又得了些赏钱,还真不得不动用林家给的钱了。
好容易将东西放好,珍珠也就放下了心。出来叫过晋江家的,重新洗了手脸,珍珠才发现,自己这里缺的东西还不少:基本的胭脂水粉就没有,还是用晋江家的东西凑和的。
“让你家的出去采买这些东西。”珍珠说了些自己下次回来可能用到的东西,又给了银子。好在刚才她还记挂着要回花家一趟,留了些银子,要不又得重新把刚放进坑里的东西再取出来。折腾不怕,可是让晋江家的知道她有银子放在屋里,就不是明智之举了——不要妄图测试人心,是珍珠从宅斗文里总结出来的经验。
晋江家的没有一丝迟疑地接过银子,又把珍珠要买的东西重复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就要退下。不过珍珠叫住了她:“顺便雇一辆车来。买来的东西直接放到外屋就行了,内室我不在的话,不必天天打扫。”珍珠吩咐着。
还是没有迟疑的答应,晋江家的知道这次姑娘带了东西回来。自己家跟着姑娘的日子还短,姑娘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日久见人心,晋江家的觉得,自己家里人只要好好表现,姑娘总有信了他们的一日——现在的日子不愁吃喝,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逼税,晋江一家十分知足,不愿意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再次为到花家门前,珍珠越发觉得这房子矮□□仄。可是她没有一点让花家人住进自己宅子的念头:人心不足,不考验人性,这是珍珠对花家人的原则。
“大丫回来了。”花母看着珍珠手里的包裹,笑容就没断过。
同样的一句回来了,晋江说出为的时候,珍珠还有些归属感,可是花母说出来,她只觉得是在客套:“娘。我们姑娘要出阁了,有些旧衣服穿用不上。我想着拿回来,就是做几个荷包卖了,也能补贴一下不是。所以我就求了姑娘赏给我,今天给你送回来,你看看可能用不能用?” 已经听到声音,抱孩子过来的花自芳媳妇, 看着婆婆炕上摆开的衣服, 两眼放起了光:这样好料子的衣服, 就是当成新的去卖,也值些银子,何必做成荷包,费功夫不说,还少卖钱。
“妹妹真是深宅大院里呆的时间长了。妹妹不知道,这样新、这样好的东西, 多少人家抢着买呢。只要价钱公道些, 就是说是新的也有人信。也不用娘再费功夫做什么荷包了。”花自芳媳妇讨好地献起计来。
珍珠与司棋平日对着姑娘的旧衣, 除了自己穿的,再就是赏了小丫头, 真没有想过花自芳媳妇这样的处理办法。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办法, 爱财的珍珠不光没有觉得找到了发财之路, 反而开始快速地把摊在花母炕上的衣服, 利落地重新包了起来。
不包不行呀。多少宫斗、宅斗文里,都会拿女主或女配穿过的衣服陷害人。珍珠能让迎春面临这样的处境吗?显然不能。不光在这里不行, 就是回了荣国府, 也得把这事儿从根源上给掐灭了。
想起还有几件衣服让她留在了自己的宅子里, 珍珠就坐不住了,对着被她的举动搞得大眼瞪小眼的花母与花自芳媳妇说:“我忽然想起来, 我们姑娘的衣服就算是赏人, 也得与管事娘子们说一声。我今天出来的忙, 竟然忘记了。还得先拿回去,让人看过了再送回来。”
一开始听说珍珠要把东西拿回去,花母与花自芳媳妇脸已经掉了下来,再听说还送回来,才算是重新从地上捡回来。花自芳媳妇还有些不甘心:“妹妹就是现在留一件半件在家里,管家娘子们还能知道不成?”
珍珠瞪了她一眼:“要是都如嫂子说的那样没规矩,那么大的府里,可用那些管家娘子们做什么呢?哪个姑娘的衣服钗环,不是有专人记帐的。”
花母生怕珍珠生气,不再把这样好衣服拿回来,也跟着瞪花自芳媳妇一眼:“你知道些什么,你妹妹自是有她的道理。”
花自芳媳妇刚进花家时,还仗着自己娘家比花家日子好过,处处想着拿捏了丈夫与公婆。不想花家老两口,有着珍珠的接济,加上花母不时做些针线,竟不大用儿子养的。倒是花自芳,每月工钱有限,有时反得向父母讨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