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家的看她说得郑重,忙点头答应:“姑娘放心吧,再不会让那丫头出院子。”
看看身边的那包衣服,珍珠也有些犯愁。拿回荣国府显然不合适,人家守门的都知道这是二姑娘赏了她的。可是不拿回去,在自己这里也是白放着。
想了想,她还是问晋江家的:“你会做针线吧?”
晋江家的就笑道:“看姑娘说的。我们原来也不过是乡下人,还能与姑娘一样享福不成?一家子缝缝连连的事情,哪样不是得我自己动手。”
珍珠自失地一笑:“可不是,我倒是忘记了。这些衣裳,我也不好再带回府里去。只是也不好整件地穿用了。你只管把它们都拆了,做成荷包放着,留我下次回来用。可使得?”
晋江媳妇有些可惜这样好衣裳,却也知道自己姑娘所处是大户人家,想是人家的规矩如此,只满口应下:“姑娘且放心吧。别说整处能做荷包,就是那些边边角角,打起袼褙也是好的,到时能纳几双好鞋底子。”
还真是过日子人家出来的,这样精细打算。珍珠就点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到时给我做双鞋,再比我的大些做一双。下剩的,由你给你一家做去。只一样,可别为了打袼褙,把那东西都剪坏了,白糟蹋东西我是不依的。”
晋江家的见自己主子都这样小心谨慎,想着等自己当家的回来,也要与他好生说一说,不能仗着主子回来的时候少,就把主子的话不放在心上。就是几个孩子,也得嘱咐到了。
珍珠倒有些拿这些衣裳考验一下晋江家的心思在,却不想人已经自己悟出了当差不易这样的道理。正与晋江家的说些配色之类的话,就听晋江在外头问百合:“你娘呢?怎么主子的屋门开着?不是说过,主子不在的时候,除了打扫之外,一律不准开了屋门?”
百合才不过五岁,能知道回她爹的只有一句:“姑娘回来了,娘和姑娘一起说话呢。”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姑娘听见了没有,晋江自己站在窗根下回道:“没想到是姑娘回来了。刚才可吵到姑娘了?姑娘让采买的东西已经买回来了。”
珍珠就示意晋江家的接了进来,东西倒也看得过。见银子还有剩余,珍珠问道:“可都记了帐了?”
晋江连忙回了一声:“已经记清楚了。姑娘放心。” 回府之后,珍珠第一个向司棋说出自己发现的漏洞——她们姑娘最大的好处与最大的坏处都是一个, 那就是对自己的两个丫头绝对信任, 往往是丫头们有了主意, 她跟着配合。
司棋却不在意地笑了:“你也太小心得过逾了。咱们收拾出来的,都是针线上做的,还都是姑娘的外衣。这样的东西,不说别处,就是咱们府里的三姑娘、四姑娘都与姑娘一模一样的。再说咱们姑娘不伤谁不害谁,又是个不争不出头的性子, 谁还非得害咱们姑娘。”
就是这种不争不抢, 想自己种田平安一生的性子, 才往往是炮灰呀大姐。珍珠与司棋说不清楚,只好自己小心些:“不管怎么说, 这样的东西再不能出府了。”
司棋嗤地一乐:“还不出府。你想想府上的姑娘们, 多少旧衣服都给了丫头。那些人在府里能穿的时候不多, 可不就指望着出府后显摆一回。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就是咱们府上,京里多少人家, 还有把这样的东西拿出去当了的。”
珍珠也就回想起来, 就是原著里, 王熙凤都说过,当头面衣裳的话。看来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不深, 光想着这是宅斗文了, 忘记这是用宅斗影射官斗文。
“我看你这些天总是慌里慌张的, 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司棋觉得珍珠这几日不如平日沉稳,就象是担心什么事儿似的。
珍珠自己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多虑了。这几天她碰到什么事,都不自觉地想着人心难测,人家是不是要害她。难道是自己要抽?就算是不想承认,可是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是会无缘无故地抽上一抽。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从来没有犯过病。
“可能是看着姑娘好日子就要到了,我这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珍珠这样对司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