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站在佛堂内,踌躇片刻,不知该不该张口。
“怎么?你还舍不得我这里了不成?”祁夫人调笑道。
钟闻月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您这里清净得很,倒也的确是个好地方,我还真想多待一回。”
“净会讨我开心!”祁夫人道:“便是我同意你留在这儿,你夫君怕是就得来我这儿抢人了。”
钟闻月脸上一红:“您这是什么话?”
“小姑娘家家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都不知道掩饰!”祁夫人摇摇头,笑道。
钟闻月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羞涩之情,一副被人调侃的不好意思的样子。但实际上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哪里是年纪小不懂掩藏情绪,只是她习惯了在她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罢了。
对于前世自从出嫁后难得的关心她的人,钟闻月不会隐瞒,也不会隐瞒。
“我就是想问问您,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纠结了半天,钟闻月还是问道,他真诚道:“我夫君也在军中任职,或许能有您儿子的消息呢。”
钟闻月当然不是不知道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只是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她不能表现的太过了解她。
祁夫人怔怔的看着那一脸认真要帮她找儿子的姑娘,忽地笑了笑,道:“祁良霂,他叫祁良霂!”
钟闻月冲她微微一笑,道:“我若是有消息,肯定来告诉您。”
“好!好!”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即使是知道自己丈夫战死沙场、自己儿子下落不明时都没有流泪的祁夫人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含冬——”她轻轻拍了拍身边丫鬟的手。
“夫人?”含冬担忧地应道。
“你说,霂儿真的还能回来吗?”祁夫人颤着声问道。
“夫人放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没回来想来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夫人日日为世子祈福,世子定然会平安归来的!”含冬劝慰道。
“希望吧……”祁夫人低声道。
原本只是想积累一件小小的善事好让佛祖看到为儿子祈福,保儿子康建才让那姑娘进来,但现在,她是真的庆幸将那姑娘放了进来。
希望,真的能如那姑娘所说的,只要诚心,霂儿便能康健吧!
阿弥陀佛——
一路走出后院,回到前院时便见仍是人群嘈杂,钟闻月在祁夫人那安静的地方待得久了竟还有些不适应这份嘈杂。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刚刚是怎么回事?闹得那么大?”
她指的是离开之前那群人争吵之事,青弋答道:“一姑娘丢了随身带着的玉佩,便以为是她异母的姐姐做的,想要搜身,她那姐姐自然不愿意。”
哪里能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周围更是不乏一些豪门勋贵的家眷,不管是能不能搜出来,那姑娘的脸面最后都别想要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青弋接着道:“结果是贼喊捉贼,那玉佩最后是在那姑娘贴身丫鬟的身上找到的。”
钟闻月听了,便知道想来又是什么后宅阴私,便也没放在心上,孰料青弋紧接着道:
“那姑娘身份倒也不凡,好像是礼部尚书府的姑娘……”
“什么?”钟闻月脚步顿时一顿,皱着眉看他:“你说,是礼部尚书府的姑娘?”
“是。”青弋有些没反应过来。
“人在哪?”钟闻月说着,转身就要回去,好在青弋及时阻止了,他道:
“她们一早便走了,已经不在这祈安寺了。”
钟闻月的脚步顿时僵住了,而后她低低叹了一声,收回脚,继续往回去的路走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卫轻窈竟然会来这儿。
钟闻月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又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
前世她与卫轻窈相见并没有这么早,因此也就一直想着循序渐进,不必着急,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直接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