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_作者:池翎(42)

  晋望指腹划过那微微濡湿的睫羽,沿着侧脸轮廓描摹,落到晶莹柔软的嘴唇上。柔软的唇瓣在睡梦中无意识张开,晋望用指尖轻轻摩挲,缱绻而暧昧。

  他指尖最后在那嘴唇上一点,正欲起身,却听得对方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唤。

  “阿远……”

  晋望动作一顿。

  其实叶舒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他。

  自登基之后,与此人每次见面都以君臣之礼处之,甚至屡有不欢而散。而刺杀事件发生后,叶舒几次唤他这名字总是带着目的,令他不由心生厌恶。

  可这次却不同。

  青年的声音温软,像是猫儿轻挠,一下一下,敲击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晋望俯下身,注视着那张熟睡的脸:“你平时若都像今日这么乖,该有多好。”

  接着,他低下头,在叶舒额前落下一吻。

  “晚安,阿舒。”

  十日后,长麓国君率未婚皇妃前往祖庙,祭拜先祖。

  随行的车马贯穿整条长安街,两侧百姓送迎,皆好奇地打量车队。

  所有人都想知道,国君的皇妃究竟是何模样。

  可没有人看见。

  皇妃与国君同乘御驾,被帷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半片衣摆都看不见。

  午后,车队抵达祖庙。

  天子御驾在祖庙前停下,随行百官俯身跪拜。内侍总管掀开车帘,国君终于牵着皇妃现身。

  那位传说中的皇妃披了件雪白狐裘,一块白纱遮挡大半张脸,只看得见一双明亮通透的眸子。

  国君牵着皇妃自前门入祖庙,百官这才从偏门进入。

  祭祖大典流程繁复,就是陛下百般吩咐精简流程,也得花上三天时间。

  祖庙前殿早布置妥当,礼乐编钟敲响,香案上,一米高的熏香燃起,味道熏得叶舒阵阵犯恶心。

  叶舒脚步一顿,腹中一阵翻腾。

  晋望立即注意到他的异样:“身体不适?”

  “……想吐。”叶舒脸色苍白,揉了揉腹部,“又晕车了吧。”

  “……”

  晋望默然片刻,看向案上点燃的香烛,心中了然。

  也只有这个人,能把孕吐当晕车,还自我说服得如此彻底。

  叶舒受不住那香的味道,又不敢真在祭祖仪式上吐出来,忍得艰难。

  晋望看入眼里,偏头对高进道:“先带公子去休息。”

  高进一怔,忙道:“可是……陛下,按照规矩,公子必须和您一起上香,才算是告慰了先灵……”

  晋望冷冷扫了他一眼。

  高进话音一滞,行礼应道:“……是。”

  几名内侍很快扶着叶舒离开,随行百官站得远,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现在见皇妃离开,才炸开了锅。

  哪有在祭祖仪式进行一半时就先行离开的,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也没有这般待遇。

  这根本不合规矩啊!

  而众人只敢在心中生疑,没人敢提出异议。

  唯有负责筹备此次祭祖大典的太常寺卿站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他注视着皇妃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困惑。

  方才那人的眉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叶舒被送回祖庙偏殿休息,内侍揭开屋内香炉,置入一小块熏香。

  离开前殿后,叶舒情况好了许多,问:“这是什么?”

  内侍答:“是缓解公子呕吐头晕的熏香,陛下吩咐奴才投放。”

  “治晕车的?”

  内侍的神情一时变得十分微妙。

  这其实太医调配出来,缓解孕吐的香料。

  有陛下吩咐,内侍不敢多言,只能低声应道:“……是。”

  叶舒不疑有他:“有心了,下去吧。”

  内侍行礼离开,叶舒在房中歇息片刻,在熏香作用下,那阵萦绕不去的呕吐感终于消散下去。

  他在榻上懒散地躺了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叶舒连忙坐起身,道了声:“进来。”

  长垣推门而入。

  “如何?”

  长垣取出一张卷好的牛皮纸,呈给叶舒:“属下已将离开祖庙路线、以及防守薄弱之处绘于纸上,请公子过目。”

  叶舒接过那副地图,快速扫了一眼:“好,我们今夜就行动。”

  长垣似乎有片刻迟疑,叶舒看出来,问:“你想说什么?”

  “属下是想说……”长垣敛下眼,低声道,“陛下待公子情真意切,公子当真还要离开?”

  “他那不叫情真意切。”叶舒将地图揣进怀里,随口解释道,“晋望是一国之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待人再好,于旁人不过是份恩典。既然是恩典,便随时会因那人的性子被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