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高兴了几天,再也不出来找小瑜麻烦了。
小瑜也感觉到他不一样了,却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变化让她很难过。
每次卫怀瑾经过,她就盯着他看,可是卫怀瑾再也不看她一眼。
小瑜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总也找不到机会,天气渐渐热了,大家出摊都早。
隔了一两个月,终于遇到一天没有别人,她拦住了他的马,鼓起勇气叫了声:“瑾哥哥。”
卫怀瑾没有下马,绷着脸:“叫卫公子。”
小瑜咬了咬嘴唇,乌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她没再说什么,转身把他的披风捧给他:“卫公子,这是你那日的披风,我洗干净了,谢谢你。”
卫怀瑾的目光落在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上,然后是捧着披风的一双白皙小手。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伸手接过来塞在马兜里。
卫怀瑾觉得自己应该走了,踟蹰了半天舍不得。
他想起有几天自己回来迟了,整条街上就小瑜一个人在了,便开口道:“你以后晚上不要等着我了。”
小瑜倔强道:“我没等谁,我几点收摊卫公子也要管么。”
卫怀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抽了一马鞭跑开了,一路上被低矮的树枝划伤了脸,他也完全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日子平静的过去,转眼到了秋天,八月十五那天巫山卫有宴席,卫怀瑾吃了饭半夜才回来,马蹄刚踏上衙门后大街,他就远远看见街边似乎还有人在。
难道她还没走?她还在等我么。
卫怀瑾策马飞奔过来,那一瞬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又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她。
小瑜早就收拾好了摊子,油毡布卷在一起,她趴在上面睡着了。
卫怀瑾骑马已经到了府门口,回头看过去,那小小一团身影还在一动不动地趴着,她肯定困极了。
卫怀瑾一瞬间心如刀割,他第一次知道了心疼一个人的滋味,让他怎么忍心假装没看见她。
他手上使劲勒了马缰绳,枣红马吃痛,抬起前蹄嘶鸣一声。
小瑜立刻惊醒了,她揉揉眼站起来,脑袋有些晕,痴痴地看着卫怀瑾,打算等他进了衙门就回去。
门房的下人出来牵马,卫怀瑾回了房间,没洗澡也不想换衣服,仰面躺在床上叹气,他闭上眼就看见小瑜刚才踮起脚看自己的眼神,心乱如麻,毫无睡意。
小瑜推着车,在银色明亮的月光下慢慢走回家去。城隍庙不在主城区,她走了一段路,住家户渐渐少了。
鼻尖传来一阵刺鼻的酒气,小瑜抬头一看,迎面来了几个喝歪歪斜斜的醉汉,勾肩搭背在马路中央走着,占据了大幅路面,她不欲生事,连忙把小车往路肩靠,想从他们身边擦边过去。
这几个人靠近看清小瑜的模样,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拦住她,她往左他们就往左,她往右他们就往右,小瑜急了:“你们干什么?”
一个痞里痞气的家伙一把抓住小瑜的手腕:“我说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浪荡,是不是寂寞啊,哥哥疼你呀。”
旁边几个也上来拉扯她,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这么标致的小妞,哥几个今晚真是赚到了。”
小瑜拼命挣扎:“放开我,马上巡检队就要来了,你们放手。”
她这句话反而提醒了他们,这几个醉汉捂着小瑜的嘴把她往树后面拖。
小瑜张嘴去咬那人的手,那人被咬疼了,抬起巴掌就要扇她,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卫怀瑾冲上来毫不客气把他扭翻在地,转身起腿踢飞了一个,剩下一个吓地腿软,想跑却跌落在地上,卫怀瑾毫不客气拎起他甩出几丈远。
几个人连滚带爬跑了。
他把小瑜从地上扶起来:“没事了。”
小瑜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喘息良久才小声哭了出来。
卫怀瑾在巫山卫所喝了几杯酒,当时不觉得怎么,现在站在月光底下看着她哭泣的脸,他觉得自己头晕,可能是酒劲上头了,有些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