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主就这点好,除了太后皇帝和皇后,在其他人面前不必勉强自己,不喜欢就通通赶走。
顾清晗一到外面对孟蓉蓉怒目了:“你这是做什么!”
孟蓉蓉满脸惶恐,似乎被顾清晗愤怒的脸色吓到了,她惊恐地问道:“发生了何事?我说错什么了吗?表哥为何如此生气,公主看起来也很不高兴的样子。”
顾清晗冷声道:“你为何要对公主说昨晚你我是同去的?”
孟蓉蓉无辜地否认:“我没说跟表哥一起去,我说表哥先到我后去的呀,天子脚下的地方,万民同乐,难道表哥去得,我去不得么?”
顾清晗脸色铁青:“去便去了,你为何要拿那个灯给公主!”
孟蓉蓉懵懂地反问:“我为何不能拿那个灯给公主呢?”
顾清晗气得发抖,他不擅长同人争执,他知道孟蓉蓉是故意惹天瑜生气的,可他又捏不出来她哪里有错处,只得拂袖而去。
他们走后,天瑜站起来,把架子上顾清晗拿来的灯和孟蓉蓉送的一并拿给了秋兰:“送到厨房去,全塞炉子里烧掉,我不想再看到这东西。”
天瑜心里清楚得很,孟蓉蓉是来向自己宣誓对顾清晗的主权的。
她把下人都打发走,独自枯坐了一会儿,气得头晕。
可是天瑜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自己在顾清晗和孟蓉蓉的关系这件事上其实没有资格生气。
人家两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她和顾清晗之间本来不该有交集,开篇就是错误。
即使顾清晗现在对自己生出一些好感,可是中间还掺和一个孟蓉蓉,天瑜没法违心假装她不存在。
顾清晗觉得自己同孟蓉蓉清清白白,但是孟蓉蓉显然并不这么想,她对那段没开始便夭折的婚事是有执念的。
站在孟蓉蓉的角度,天瑜就是拆散他们青梅竹马的第三者。
问题是天瑜自己也不想做第三者,她也冤得要命啊,可是她辩无可辩,只有独自憋屈无能狂怒了。
天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了想这段错终复杂的关系,最终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她永远也无法忽略孟蓉蓉的存在,三个人纠缠在一起,这是一本理不清的破账。
她必须重新开始。
宁愿单身,也不要这样狗血错误的婚姻。
天瑜沉浸在这件事情里很久,她思考个没完没了,到了半夜仍然睡不着,天气又热,她光着脚跳下床推开了窗户吹着夜风。
天瑜抬目远望,月色下的京城看起来安宁而古朴,围墙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屋檐静静沉睡着。
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这夜色中,在她不知道的某处,有人在静静地看着她。 顾清晗走到花园里的时候, 天瑜正站在池边喂金鳞鱼,窄肩薄背, 身段玲珑,她逆光背对着他,整个人被夕阳镶上一层金边,站在那里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美人蕉。
这景象看得顾清晗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上翘了, 眼里满是笑意。
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慢慢走近她。
夏天来了,人难免要出汗, 顾清晗为了保持清爽俊朗的状态, 恨不得一个时辰换一身衣服,每次来给天瑜请安之前都要梳洗光脸, 力求把自己拾掇得夺人眼球。
顾爵爷仿若求偶期的雄性孔雀,令府上的仆人们苦不堪言, 日日如临大敌,因为爵爷随时可能要沐浴更衣。
天瑜正出神地想着什么,连顾清晗走到她身后也没有发觉, 听见他请安的声音, 天瑜扭头看他。
顾清晗也温柔地回望天瑜,瞳孔里泛着琥珀般清澈细腻的光泽。
不期然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处,在傍晚的余晖里静静相对,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了, 那种心动的感觉如洪水决堤而出,不可抑止。
他在她身旁侧身而立,长长的睫毛上闪着光,天气本来是很燥热的,但是天瑜觉得这个男子垂眸微笑的样子,有种泉水般沁润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