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视后,天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像一件艺术品。
顾清晗没穿上衣,他紧致的肌肉,宽伟的肩膊和劲瘦的腰身此刻全都一览无余,天瑜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空气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她不敢再看他,转过脸结结巴巴道:“你,你的衣服去哪儿了?”
顾清晗彻底醒了,撑着胳膊坐起来,脸有些红:“它,在殿下臀部下面。”
天瑜:“……”
她低头看了一眼,居然真在,大窘,慌忙把衣服拽出来给他:“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顾清晗接过来披上;“是殿下硬扯着臣的袖子要的,臣拗不过殿下,只好脱了给你。”
天瑜尴尬地捂着嘴:“这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
顾清晗强装镇定地扣着扣子:“不,你有。”
天瑜崩溃了:“好吧,就算我有,那你为什么睡在我这里?”
顾清晗彻底平静下来了,他笑容温和,从容道:“殿下说反了,这里是臣的卧室,是你睡在了臣这里。你抱着臣的胳膊,不许臣去别处睡。”
天瑜睁大眼睛环顾一周,这里果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下一秒她顿悟了,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不是在你家跪祠堂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清晗一脸普度众生的圣洁微笑:“殿下后来跪累了,缠着臣,要过来睡觉,臣只好把殿下抱过来了。”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天瑜尴尬地直冒冷汗,她试探地问了他一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正经人,你知道骗人是不对的吧。”
正经人顾清晗淡定地点头:“事实便是如此。”
天瑜无话可说了,她昨天确实太困了,努力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好像真的有被顾清晗抱着走路的片段,但是后来那些脱他衣服、不许他走、要一起睡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得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顾清晗虽然没穿衣服,她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想必是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天瑜有些头疼了,她迅速下床,趿拉着鞋去圆桌边找了个春凳坐着,离他远一些。
可这是顾清晗的卧室,到处都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天瑜身在其中无处可逃,她咳嗽了几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家这个规矩,跪三天是怎么个跪法,是累计跪三天就行了呢,还是必须连续跪呢。”
老子就想知道,我昨天跪了一晚怎么算的,清零不。
顾清晗原本心满意足的脸上,赫然挂了几分无奈,他穿好衣服再次凑到天瑜身边坐下:“殿下,臣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认真谈一谈。”
“谈什么?”
“我和你。”
天瑜一愣:“行啊,你谈,我听着。”
顾清晗凝视着虚空,思绪回到了许久之前。
“臣原本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那时爹娘看中了孟家小姐,臣并无异议,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小姐知书达理,当然是上佳的正妻之选。若是这桩婚事能成,臣会好好待她,夫妻和美,双方家族都有颜面。既然没成便是无缘,臣并不遗憾,因为臣对她既无男女之情,也无轻薄之心。臣如今娶了殿下,心中所愿,便是对殿下珍而重之。”
顾清晗很困惑,长久以来,他对除了天瑜以外的所有女子都是以礼相待,绝无任何越规矩的事,为什么天瑜不肯信他,偏要信那些传言。
明明他心里只有她,也只想要她一个,她却整天只想和离。
他只好反复地解释,希望天瑜能理解。
天瑜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孟蓉蓉,她只是各方面都合适你的人,若是娶了她,你就跟她琴瑟和弦,共度一生。没娶到她也没什么,因为在你心里,谁是你妻子你就要对谁好,维护家族尊严是你的责任,就像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虽然不喜欢我,依然对我客客气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