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春风又道:“我也沾了姐姐的光,可以在家待半天,和苏苏姐姐一起回去。”
王府郡主给一个丫鬟正经下帖子,在外人看来,那是天大的脸面了苏苏却不怎么喜欢。像西洋景似的叫人观赏,不是她所愿,但这么个相貌,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更糟糕。
想必老夫人也想到了这点,这才应下。
杨柳自然知道苏苏的心结,也是通过苏苏,杨柳才明白长得好,有时也是福祸难料。不禁安慰道:“也别想了,赴宴便赴宴,如今你可是正经良籍,有房有地,我想老夫人也该考虑你的亲事了。”
一听这话,苏苏捏了她一把,什么都敢瞎说。
春风到底还小,有点莫名其妙,这么体面的事,怎么苏苏姐姐倒没一点儿笑模样了!
苏苏见气氛有些低沉,便道:“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春风可是赶上好事了,定要让你大姐出出血!”说着,将来时带来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这些年,府里陆上海上两支商队越跑越远,生意越做越大,好东西水似的流进府里,今年送到随安堂的比往年还多了两成。老夫人私下里赏了几个大丫鬟一些东西做私房,老夫人说也有你的份,免得以后嫁人了,就不登门了。”
杨柳今年已得了冬季的份例,知道是老夫人惦记,没想到私下里又给了东西,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春风心里也羡慕的不行,倒不独是为了东西,而是因为老夫人对身边人的这份情意。
春风可是知道大姐的嫁妆单子的,除了田地、庄子,下剩万两的东西都是她大姐自己攒下的体己。她娘动不动就要唠叨一回,让她好好干,以后攒下大姐一半的嫁妆就什么也不愁了。
这会儿春风还不知道,杨柳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不过是她一半的私房,还有一半,全换成银子压箱底。
苏苏将两个盒子打开,“全是今年的新东西,珍玩香料不说,单宝石珍珠就像不要钱似的。光造册规整,就用了我和宁香、梧桐一个月的时间,好险弄完了,要是和各地的年礼地租子碰上,我哪能出得了门!”
杨柳好东西也见多了,这回的东西虽则贵重,却不算什么稀罕物,但春风却差点儿被晃花了眼。
苏苏带来的两个盒子:大盒子里是一只铜鎏金雕缠枝花纹的座钟,精致非凡,春风只在老夫人房里见过,听说要五六百两银子。
另一个小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可黑天鹅绒上零散的放着几颗宝石珠玉,闪着星光。只一颗指甲盖儿大小的猫眼儿就要二百多两银子;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红如鸽血;又有祖母绿的翡翠戒面、切成菱形的蓝宝石等。
杨柳想起自己刚当大丫鬟那会儿见到这些东西时的样子,点了点春风,“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好服侍老夫人,还少得了这些!”
说着捡了两颗红宝石、两颗碧玺戒面、两颗莲子米大的东珠,装在小荷包里,“拿去收好,叫婶娘给你攒着!”
春风见苏苏、杨柳都不甚在意的模样,感觉自己有点儿丢人,拿着小荷包跑回自己的屋子,临走前道:“我才不给我娘,到了她手里,准是要给我哥哥攒着。”
杨柳无语,二婶什么都好,就是重男轻女,已经叫自家闺女都非常不信任了。
苏苏和春风在乔家用了晚饭,乔大管家和儿子儿媳才回了家,又寒暄了一会儿,天都黑了,这才有粗使婆子送两人到后门儿。
两人结伴回了随安堂,到了随安堂,差不多快七点了,春风去了后罩房,苏苏则是来到上房。
正房廊下挂着两盏羊角宫灯,门前站着两个粗使丫鬟,看到苏苏笑嘻嘻的行了礼,“姐姐回来了!”
老夫人心善,用了晚膳后,除了当值的丫鬟外,都不用在跟前伺候。大冷的天,便是粗使的丫鬟,也有厚实的棉袄皮坎肩儿。但北方的冷天也让一群南来的丫鬟婆子们有些受不住,谁都不愿在外面当值。
苏苏便想了个法子,一个时辰一轮岗,配备手炉热茶,倒是让一些从京城采买的小丫鬟大呼“掉进福窝了”,让老夫人听得高兴,又叫苏苏收拾了些小首饰赏她们。
所以,在随安堂论谁人缘最好,除了秦嬷嬷外,再也没谁比的上有老夫人撑腰的苏苏了。
进了门,便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苏苏先拐进东梢间,这里布置成了茶水房,也是丫鬟们当值听吩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