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的声音很吵,但是东子还是将他的一字一句全都收入耳中,心里有些发闷。生气倒是不至于,更是的是羡慕和嫉妒,他虽然喜欢朱清和,但是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阮穆的吃味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与他来说,他想要的是心甘情愿,彼此喜欢,而不是费尽手段去抢。
喜欢人,所以希望他能高兴,如果给人增添烦忧,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是何必呢?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被朱清和憎恨的人,所以与阮穆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什么都不说又太过尴尬,只得说道:“朱总是个随和的人,谁都喜欢和他来往,想学什么菜?我会的话,可以教你。”
阮穆看了他两眼,摸着下巴道:“就从下道菜开始。”
阮穆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带起一丝波澜,而后便沉寂。他拿这种不接招的人没有半点办法,不过倒是个聪明人,要是真的争锋相对起来,会给他最为合适的借口将这人给扫出自己的视线。
菜全部上了桌,这阵功夫关系近了些,倒也不拘着了,有说有笑的,挨个圈儿的敬酒,敬到朱清和面前,阮穆举杯碰过,不咸不淡的说:“我代他,他喝不了。”
罗勇偏偏没什么眼色,说道:“这酒度数不算高,喝点也没什么,再说哥又不开车。”
阮穆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撒酒疯。”
罗勇被噎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了。
难得聚在一起不喝说不过去,而且阮穆这样显得太过突兀了些,朱清和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和一群人坐在一起的好,谁知道阮穆一个神经,不小心说或做比较露骨的事情,到时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可以接受和这个人相恋,但是不能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被过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们这种尴尬的情感是经不起世俗的目光洗礼的。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现在他不想。
阮穆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还是笑笑,将这件事情翻过去了。他向来不舍得和朱清和过多的计较。
几人从东子家出来,阮穆正想着让罗勇和路泽霖挤一挤,却听路泽霖说:“我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正好一起去上班,你们路上小心。”
罗勇对阮穆的家很好奇,虽然去年爸爸给他在城里买了新房子,让他将来娶媳妇用,他一直觉得说这个太早了些,但是现在他突然有点想尝试一个人住是什么感觉。
罗勇一路上显得很兴奋,话也很多,阮穆却有点头疼,他实在不太欢迎外人闯入属于他和朱清和之间的私人领地,但是朱清和显然很高兴,两人有说有笑,更多的是回忆当初自己不在时候的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但是看在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上,他就忍了。
“我们当初刚找到活,但是来不及回家,我正发愁要在哪儿过夜,哪知道你居然带我去破庙,以前稀里糊涂的,现在看过电视剧之后,我们就和画面里的落魄人一样,睡在干草上。佛像瞪着两只眼睛盯着人,我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大半夜的睡不着,还是哥胆子大,照旧睡得香。”
朱清和笑了笑:“那个时候哪有闲工夫想那些,只要能省钱睡哪儿不是睡?好歹还能挡风遮雨的,已经很知足了。倒是你小子,真让我刮目相看,居然跟着我好几年,要不是我外出上学不方便,你还要跟着。”
罗勇连连点头:“我很多习惯都是跟着你养成的,不过现在倒是能明白你那个时候说的话了。你说出卖力气是最为无奈的选择,但凡手里有能一点机会,你不会选这种最笨拙的生活方式。”
阮穆固执地跟朱清和挤在一起,他也是见过这个人受苦的,想到他那时候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忍不住一阵心疼,在黑暗中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摩擦着。
罗勇对阮穆家里的布置大加赞赏,直说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弄出这么温馨的风格啦来。
阮穆嘴角上扬,心里满是得意:“你懂什么,我这是请教过大师才决定下来的。大师说的话,那就得当圣旨听,指哪儿去哪儿。今晚上你睡客房,我睡客厅,谁也自在。”
朱清和有点心疼,他这么大的个子,睡在沙发上太憋屈了,当即说不行,阮穆冲他眨了眨眼,他明白过来,又忍不住暗笑这人心眼太多了。但是随他去了。
罗勇现在觉得果然是住楼房方便,叹息道:“我爸肯定舍不下朱家村的那些事,不然和我妈搬到城里来多好,大冬天的我妈还得收拾锅炉,一天没个消停的时候,我看着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