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媚喜三天前突然找上了梅府,说怀了梅家五公子的种。
这若说媚喜是个平常人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可还偏偏是春风阁的头牌!
梅家若是将这人接回府里,那这脸要是不要了?
梅青雪向来我行我素,不肯受教,这会儿,哪受得了如此打压委屈,愤然起身道:“媚喜我娶定了,梅家瞧不上她,也成,反正我这个忤逆子呆着也什么意思,这便告辞了。”
“雪哥儿!”苏小娘哭嚎了一嗓门儿,正要追上去,被梅太师叫人给拦住了。
梅太师:“你让他走,我还就不信了,他骨头真有这么硬气!”
大娘子轻轻道了句:“是啊,青雪这孩子就是太惯着了。”
苏小娘憎恨的红着眼睛看向大娘子,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谁叫他一双女个个出息?
此时,大管家匆匆跑来:“老爷,二姑娘和姑爷回来啦!马车正停在外头呢,此时该进院了。”
秦大娘子搁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迎了上去,远远见着奚风渡扶着梅二姐沉甸甸的腰,看那肚子,已有七个月的身孕。
身边一个七八岁的丫头已出落得跟小天仙似的,牵着母亲的手,带着新奇看着院子的布景。
“翩翩啊!”秦大娘子一声吆喝,引来府里所有下人的侧目。
一时间,梅家二姑娘回来的消息不径而走。
梅二姐身子不便,动作略显迟缓,刚坐到大堂里吃茶,两个妹妹相继闻声而来。
以前在家里不觉着亲,可分开三年的时间,姐仨人腻在一起,有说不尽的话。 而几位姑爷在另一间厢房,相谈着近些年的境遇, 虽然些许不如意之事, 但也还算过得充实自在。
婚事在即,两对新人无甚多时间, 如今梅二姐回来,身子重也帮不上什么忙。只道:“虽我这会儿已是不能出力, 但还能出点银钱给两位妹妹打点,客气的话也不必多说了。”
梅三姐笑道:“若有的话, 必定同二姐姐开口的。”
梅四姐连连点头, 不由得叹了声:“没想到, 如今我们姐妹几人都觅得良配,要出嫁了, 二姐姐都快生第二个娃娃了,时间过得真快。”
“二姐姐, 我替你把把脉吧?”
“有劳了。”
梅三姐替梅二姐把了把脉, 笑道:“小家伙很是健康活泼呢。就不知道是位千金还是位小哥儿。”
梅二姐想了想道:“是男是女不甚重要, 就是不知……”
这话她没问过自家夫君, 一般都会想要生个小哥儿吧。
梅三姐掩嘴偷笑:“依着姐夫这般宠你,只要是二姐姐生的, 都是手心里的宝贝儿。”
这话倒是真的,梅二姐不由嘴角上扬,有时候奚爷太过宠着她,反倒让她有些不安心了。
今日几位姑爷都在梅家住下了,晚上吃了晚膳, 姑爷们和梅家长子又一起吃了酒,回房晚了些。
奚风渡动作极轻,结果还是将浅眠的梅二姐给惊醒了过来。
“娘子,吵醒你了?”
梅二姐抚着肚子,失笑:“没有,本来睡得也不甚塌实,小家伙在肚子里翻腾着呢。”
奚风渡疾步上前,轻抚着圆滚的孕肚,低语:“我儿乖乖睡觉觉,别闹腾你娘亲了。”
好像还真有点用,小家伙竟真的安份了不少。
梅二姐忍不住多问了句:“奚郎,你想得个女儿还是儿子呢?”
果然,奚风渡不甚在意回了一嘴:“姑娘也好,儿子也罢,乖巧可爱才是好的,再说我娘子生的,我都喜欢。”
问了跟没问一样,奚风渡起身挥了下袖子,道:“我身上沾着酒味儿,先去沐浴,娘子不必等我,早些歇息。”
“嗯。”梅二姐闭目睡去。
半夜,耳畔听闻惊慌的梦呓声,梅二姐惊起,发现奚风渡做梦了。
“奚郎,奚郎?”
“骇——!”奚风渡猛的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发怔了许久,才长长舒了口气。